眾人又瞠目結舌。
這語氣,根本是郎君吩咐娘子,讓她不要到處亂跑啊。
薛濤,可是被杜預氣死了。
可惜,這次她卻美眸戲謔,淡淡俏皮一笑:“妾身對不上,但不代表沒人對的上。”
此時,突然聽到空中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貧僧來對!”
杜預抬頭一看。
隻見一俊俏無雙的和尚,竟然站在雲朵之上,俯瞰著杜預。
杜預隻是看了一眼,便心中一跳。
妖僧!
真是妖!
這僧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笑起來,雙頰浮上兩個淺淺的酒窩,說不出的溫柔。
他一躍而下,與美女薛濤並排而立。
麵容之清秀,竟然一時分不清,到底孰更美。
妖僧一雙修長丹鳳眼,多情似水,凝視杜預,仿佛要將他看儘。
“這位是?”
杜預看薛濤。
薛濤淡淡道:“貫休。”
眾人倒吸冷氣。
連眼高於頂的院君溫山都目光一凝,看向貫休。
“貫休?就是那個··名躁天下的詩僧?”
“對,就是他。”
杜預皺眉,看向宋佳霖:“詩僧?”
“所謂詩僧,就是貫休的雅號。此人出家前,名元好幾,乃是赫赫有名的詩書元家。三兄弟中老大,他有兩個弟弟,一個是元好古、一個是元好問,都是鼎鼎大名的詩詞大家。”
“無奈,元好幾長得太過俊美,才情又高,追求他的女人如過江之鯽。他不勝其煩,隻能出家為僧,追求詩詞一道。”
“可他出家之後,名聲反而
更高。詩僧,已成為佛門最富盛名的詩詞大家。”
“此人與薛濤,乃是詩詞唱和的摯友。你要小心!”
杜預心中一凜。
本以為,長得這麼秀美的和尚,是個花和尚,想不到人家盛名之下無虛士。
詩僧+詩妖,這是雙廚狂喜啊。
半晌,貫休雙手合十,淡淡道:“請聽好。貧僧下聯是——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眾人嘩然。
“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上聯,是十一個寶蓋,下聯,是十一個單人?”
“關鍵是意境啊?意境!”
杜預心一沉。
他沒想到,貫休的下聯,竟然如此工整,不僅完美地呼應了上聯,同時展現了高僧心境和態度。
上聯,杜預寫儘了詩妖薛濤的淒涼身世,下聯,貫休卻以佛法,給出了解救方案——遁入空門,尋求心靈的平靜與升華。選擇修行成仙或皈依佛門,就將放棄塵世的婚姻和良伴,隻需依附於僧侶身邊。
“倘修仙佛,休偕佳偶但依僧。”
這位詩僧,果然是高明至極。
杜預淡淡一笑:“詩僧如此公然拐騙詩妖,不怕彆人罵花和尚?”
貫休麵色冷淡,雙手合十道:“這個,不勞施主多慮。”
“怎麼樣?”
薛濤傲然道:“這對聯,我算對上了吧?”
杜預點頭:“算是吧。薛學士請自便。”
“嗬嗬,想要我走,可沒那麼容易。”
貫休臉色劇變,斷喝:“既然我對上
了你的對子。戲耍貧僧的朋友,這筆賬要好好算一算。”
杜預就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大師,你待如何?”
田洪鳳一躍而下,喝道:“詩僧、詩妖,兩位成名已久,有何事隻管衝我來。為難一個小秀才算什麼本事?”
杜預心說:“還是老師貼心,威武!”
有靠山的感覺,真好。
貫休瞥了一眼田洪鳳,也知道杜預有老師撐腰,輕易動不得。
何況,他詩僧偌大名頭,以大欺小確實不好。
他看了一眼水中的龍舟,冷冷道:“貧僧不以大欺小。我也參加這次龍舟詩會,若是這次詩會我贏了你,你便向薛道友磕頭認錯。”
薛濤微微一笑,詩媛支棱起來了。
“磕頭認錯?”
杜預一翻白眼:“我做錯了什麼?要給她磕頭?”
“當然。”
詩僧貫休平靜道:“你不殺伯夷,伯夷卻因你而死。薛道友名滿天下,因你而起,薛道友不得不背井離鄉,還住在你隔壁多日。難道不值得你磕三個頭?”
杜預一臉好笑。
旁邊薛濤一臉幽怨,仿佛被杜預刁難,不得不住與杜預比鄰而居,很為難很受傷表情。
這薛濤,堪稱頂級綠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