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汗透衣衫,一個勁吟誦詩句,快快逃離武士彠魔爪。
他一頭躺在床上,哀歎一聲。
“這鹹魚,是越來越難當了。”
“躺不平了怎麼辦?”
今好隻是賽龍舟,結果卻漫長無比車輪戰。
詩僧、詩妖、王倫、伍喬、靈感大王、武士彠···
處處殺機,步步陷阱。
杜預黑甜一覺,再睜開眼已被人吵醒。
“何人?”
木蘭充滿警惕,盯著眼前來人。
女鄰居。
薛濤。
“請問,杜預先生在否?”
薛濤出人意料乖巧,毫無昨日頤指氣使的囂張氣焰。
杜預穿好衣衫,出來一看。
好家夥。
薛濤身邊,詩僧貫休渾身打著繃帶,依舊血染僧袍。
俊美無雙的妖僧,如今灰頭土臉,隻剩一隻眼冷冰冰盯著杜預。
杜預心中偷笑。
讓你風流俊俏小僧,愛拐騙小寡婦?
這下,破相了吧?
杜預:“呀?這是怎麼了?”
薛濤表情卻多了兩份扭捏,好像有些害羞。這對於詩詞大佬交際花的詩妖,頗不尋常。
“昨日,是薛濤多有得罪。懇請杜先生不要見怪。”
薛濤輕咬薄唇,盈盈見禮。
杜預眨眨眼,這詩媛又要搞什麼幺蛾子?
薛濤看杜預對她還是戒心十足,黯然神傷,勉強一笑:“我要送貫休大師回去養傷,再返回蜀地。出來日子不少了,該回去了。”
杜預搞明白,這漂亮女鄰居要告辭了?
不騷擾了?
他笑了笑:“也罷,路上小心。”
看到薛濤與杜預談笑風生
,詩僧彆提多難過了。
他一張臉,都垮下來。
“杜預,希望你路過姑蘇城時,能去寒山寺找我。”
詩僧冷哼一聲:“到時候,貧僧自然會好好招待。”
杜預突然產生一個惡趣味。
這詩僧越是在意薛濤,杜預越是想調戲他。
杜預嘿嘿一笑:“對了,薛道長。臨行之前,我寫一首詩贈送給你吧。”
“寫詩?贈我?”
薛濤驚喜交加。
想不到,杜預與她關係這麼惡劣,她先發製人,搖人收拾杜預,杜預卻不計前嫌,寫詩送她?
杜預嘿嘿一笑,揮毫潑墨,一蹴而就。
薛濤對杜預實在是又愛又恨。
恨他,因為杜預幾次三番懟自己,弄得她下不來台。
但偏偏又在她麵前,詩成鎮國。
女人,天生都慕強的。
而薛濤這天天混跡頂級詩詞圈的,更是慕強。
對真正的強者,她總是發自內心、被深深吸引。
昨日,杜預一首【行路難】,狠狠撞擊、震撼了薛濤的芳心,讓她欲罷不能。
這種玄而又玄,微妙至極的感覺,乃是男女情戰的關鍵。
杜預才氣衝天,詩成鎮國,讓薛濤惱恨之餘,又產生了奇妙的感覺。
如今,杜預更是作詩送她?
她拿過宣紙,凝神看去。
“《贈女冠薛濤》。”
“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烏紗裹寒玉。”
隻是看了第一眼,薛濤就臉紅了!
女冠指的是女道士。
薛濤好做女道士打扮。一看就是杜預在寫詩讚美她。
尤其是一開始的前
兩句,把這個美人的描繪抒發到了極致。
寫薛濤的眼睛明亮如秋水一般,纖腰細如束素帛,頭上一幅青布道巾,包裹著猶如冰肌玉骨的美人,把女子含情脈脈之美,充分展現了出來。
“腰如束”,描寫儘身姿曼妙,比盛開鮮花還要動人。如此美麗的身影,包裹在道士的青衣之下,卻更顯得出她非同一般。
薛濤情難自禁,道姑臉上更多了一抹紅暈。
木蘭都吃醋,冷哼一聲。
杜預竟然給薛濤寫詩,還讚美她的美貌?
這是木蘭沒想到的。
詩僧貫休,七竅生煙。
好氣啊。
自己追求多日的薛濤,竟然被杜預當麵撬牆角?
薛濤繼續往下看。
“飄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塵俗”。
這兩句,寫薛濤翩翩儀態就仿佛藐姑射山上神仙的姿容,回頭再看人間粉黛都像塵土般庸俗。
兩句詩,全方位描繪薛濤超凡脫俗,擁有驚人美貌,更擁有遺世獨立世外仙子的氣質。
薛濤更是心花怒放,笑靨如花。
這時代,詩詞才是一切。
能收到杜預如此詩詞讚許,歌頌美貌,哪怕薛濤成見再大,也禁不住容光煥發、仿佛被滋養飽飽的少婦。
“霧閣雲窗人莫窺,門前車馬任東西”。
這句意思,甚至很多人都聞名前來,都想一睹芳容。但是她居住的地方猶如仙境一般,無人能夠輕易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