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毅汗流浹背,憤怒吼道:“你,你不要信口雌黃,含血噴人!我,我派算命先生去勘察過風水,分明隻是一般的風水寶地,根本不是什麼龍氣之地。你區區秀才,竟敢栽贓我堂堂四品官?尹知府,快,快把這惑亂人心之人抓起來!”
他喊了好幾聲,卻聽不到尹知府的回應。
回頭看去。
隻見尹知府早已躲得遠遠的,與他劃清界限,一臉懵懂無知:“你說什麼?我聽不見。今天耳朵背。”
莊毅心中大罵小人。
他對杜預怒喝道:“好你個巧舌如簧的秀才!這風水可不是你說帝王就帝王的。你是誣告。來人將他抓住!”
上饒衙役撲來。
杜預嗬嗬冷笑。
此時,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也趕到了現場,大喝一聲:“住手!”
莊毅隻好收手,一臉陰沉道:“兩位大人來的正好,加上金陵知府,來個三堂會審。好好審問一下這小子,他竟然含血噴人,誣告與我。我霸占,啊呸,我購買的分明隻是一般的風水之地,根本沒有龍氣···”
三個官員你看我,我看你,都麵色凝重。
這可事關重大,一旦牽扯到皇家龍氣,皇帝可是不講道理的。隻要有點嫌疑,下場都非常淒慘。
誰都知道,杜預多半是信口雌黃,但誰敢給莊毅打包票,他找的風水寶地沒問題呢?
莊毅也在吐血。
他哪裡知道,杜預這張嘴這麼厲害?
隻是順著他的意思,將風水誇大一點點,
就變成了要命的帝王之穴啊。
搞不好,葬進去不光自己父母,連自己九族都跟著進去了。
如果早知道,鎖兒能遇到這麼厲害的人,他莊毅打死不敢來。
杜預歎了口氣:“你說上饒那地方,不是龍騰帝王氣?你確定?”
時到今日,莊毅騎虎難下,隻能咬牙:“確定!”
杜預似笑非笑,看向那三個大官:“你們能替他作保?”
三個大官一起搖頭:“不能。”
莊毅眼前一黑。
這些混蛋,虧我還送了那麼多銀子,你們真不給力啊。
杜預遺憾點了點頭,淡淡道:“我略懂風水勘輿之術。這是我遠房表妹,她家上饒山上茶田,我去看過,確實有龍氣,還非常濃鬱,乃是帝王下葬的風水寶地。若隻是種植茶葉還好,但有人遷墳於此,下一代人必成帝王霸業。”
莊毅悲憤叫道:“你胡說八道。”
杜預搖搖頭:“你若不信,我指給你看啊。”
他帶著眾人,走到了金陵城樓上,遠眺上饒方向。
“你們看清楚。”
杜預悠悠吟誦道:“上饒三畝地,龍騰帝王氣!”
隻見遠處上饒山中,竟然有兩條真龍,一黑一白,騰空而起,扶搖直上九天雲層。
哪怕相距千裡,但也能看地清清楚楚。
“啊?”
莊毅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猶如白紙。
“啊?”
金陵知府、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也嚇得齊刷刷後跳。
龍吟聲聲,半個江南都看地清清楚楚。
金陵百姓,
指指點點。
“看到了嗎?龍啊!”
“真的!千真萬確!”
“是上饒山。我就是上饒人,不會錯。”
“我滴乖乖,這下真整大了。”
“說好的,沒有龍氣,隻是風水寶地呢?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莊毅猶如活見鬼,臉如白紙,顫抖道:“不,不可能,風水先生跟我說的,隻是蔭庇子孫而已。哪裡有帝王龍氣?我,我真的不敢謀反啊。”
杜預微微一笑,看向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等人,淡淡道:“你是不是謀反,我可不知道。我隻知道,看到了龍騰而起,還是兩條。莊大人,這潑天的富貴,你接的住嗎?需要三位大人來定奪啊。”
壓力,給到了三位大人。
刑部尚書臉色一板,滿臉肅殺之氣,正要說話,卻被一旁大理寺卿搶著道:“好,好大膽的莊毅!你居然敢圖謀不軌?妄圖不世之富貴?這誅九族的事,你也敢乾?”
刑部尚書氣得夠嗆,話都讓你說了,我怎麼辦?
他急忙搶著道:“對!我早就看出你不是東西,所以表麵與你沆瀣一氣,收你錢財,隻是穩住你的緩兵之計,其實我早已派人暗中調查,發現你在上饒謀反,形跡可疑。我今日就上奏朝廷,將你革職查辦!”
所謂層層加碼。
一旦有可能謀反,眾人都要爭先恐後、踩莊毅。
金陵尹知府心中大罵莊毅害人,後悔自己陪他來一遭,眼中一轉,大叫道:“來人,拿下!
”
對皇上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表演的時候到了。
尹知府一聲令下,金陵衙役撲了上去,不光將莊毅拽下馬來,連上饒衙役也被抓了個乾淨。
莊毅淒厲大叫:“我冤枉!我不是,我沒有!秀才你彆瞎說啊。”
鎖兒呆呆地看著冠冕堂皇的莊毅,被拉下馬、按在地上、五花大綁,猶如在夢中。
這麼簡單?
自己本以為這輩子家破人亡,都不可能打贏的官司,就這麼簡單,被杜預一首詩、二十個字搞定了。
莊毅付出的慘重代價,甚至遠超過了奪人田產的貪官汙吏啊。
她看向杜預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杜預淡淡一笑。
他剛才之所以遲遲不說話,因為他在調動滁州龍偉留下的兩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