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到的飛流直下三千尺瀑布,倒是真的,隻可惜流淌的方向是從上而下,直奔穀底,傾瀉萬水!
所謂廬山,根本不存在!
所謂廬山瀑布,隻是從平地飛流直下,深入穀底的一條壯闊河流!
之前他們苦苦攀爬的廬山,隻是一個巨大而陡峭的盆地。
眾人深深震撼:“·····”
書山,給他們製造了幻境和迷霧,讓他們誤以為自己在高山之上,實際在深深的穀底。
如果不是杜預這首詩,他們將南轅北轍,陷入更深亂圈之中,越陷越深。
最終,隻有二選一的困境——要麼放棄,要麼死亡。
項羽都瞠目結舌:“原來,先生是眾人皆醉我獨醒,舉世皆濁我獨清,唯有你站得高、看得遠,而我們都當局者迷?”
杜預白駒過澗,跳上了穀底最高處,回頭凝望眾人,停留在禽滑釐臉上少許,搖搖頭微微笑,脫吾帽向君笑,施施然走了。
禽滑釐氣得發愣,猛然跳上鳶鳥,就騰空而起!
他直奔杜預消失之處,要故伎重演,再憑借飛禽之功,將杜預找出來,碎屍萬段。
這世界上,沒有人能輕視墨家之術。
禽滑釐乃是墨子門下第一得意高徒,更不允許墨家之術被人小覷。
誰知·····
他剛剛乘鳶而起,到了空中就聽得一聲聲淒厲嘶鳴!
破風之聲,驟然而起。
從更高處襲來。
耳邊,響徹杜預的詩情:“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這一詩句,不光破開
了廬山的迷霧,讓一眾秀才能跳出三界,破開當局者迷的困境,更全麵、客觀地觀察環境、思考問題,得出準確結論,但同時也讓外部文獸看清了裡麵的內容、進而入侵!
所謂迷霧,也是雙刃劍。
固然浮雲遮望眼,擋住了當局者迷,但也擋住了外部虎視眈眈的凶猛文獸。
一旦天高雲闊、雲開日出,秀才們固然看清了去路,但也讓外麵的文獸看到了他們。
文獸,還有空中的飛行文獸!
所謂槍打出頭鳥。
站在最高處、飛舞在空中的禽滑釐,自然首當其衝成為了飛行文獸的眼中釘!
一群頭部尖尖、翼展如蝙的怪鳥,尖喙如槍、利爪鋒銳,展開薄膜般飛翅,足足十丈有餘,鷹隼般向空中禽滑釐發動猛攻。
禽滑釐嚇出一身冷汗!
他這才知道,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書山這麼多年,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從空中突破,並非沒有人想到這一點,而是想到這一點的讀書人,都變成了這群空中霸王的腹中肉、盤中餐!
誰敢翱翔空中,走天空之路,在毫無遮蔽的天空上,都要成為空中文獸的餌食。
禽滑釐嚇得急忙降落,向山中逃去。
但那些怪鳥文獸,窮追不舍,猛烈追擊。
噗!
一頭怪鳥飛掠而至,將禽滑釐的肩膀啄穿。
鮮血噴飛。
血肉模糊。
哪怕是十大秀才、非攻學院第一人的禽滑釐,也難以抵擋如此恐怖的飛行文獸攻擊。
他一咬牙,虛空跳
落。
而以才氣操縱,遙控鳶,主動高飛,吸引文獸火力。
果然,飛行文獸的仇恨高度集中在飛行物體上,看到禽滑釐跳機,便不再攻擊,而將目標聚集在鳶上。
可憐的鳶,很快被四麵八方俯衝而來的怪鳥撕成碎片。
禽滑釐摔得七暈八菜,眼前發黑,昏了過去。
這一下,禽滑釐損失慘重。
杜預卻逃出生天,奔馳而去。
項羽在一旁,心有不甘道:“先生何必要點醒這些人?讓他們繼續迷失在廬山中,兜兜轉轉,豈不更好?”
杜預笑了笑,意味深長道:“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項羽嘀咕道:“你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嗎?”
他突然猛醒,嚇出一身冷汗。
誰告訴你,杜預解開的新一層“真麵目”,就是此地的真麵目?
要知道,這詩句可是杜預自己做的。
杜預的詩書才氣,成為了一把利刃,破開了整個廬山上空的迷霧。
說白了,杜預的規則,取代了書山的規矩,成為了此地眾人能看到的情形。
至於是真是假?亦真亦幻?
那唯有杜預知道!
杜預破開了一道迷霧,是否又營造了另一層迷霧?
想到這裡,項羽突然覺得自己主動示好,靠近杜預,乃是絕頂大聰明!
他之前的狂傲,一掃而光,變得更加謙虛起來:“先生,你這些東西沉不沉?需要我幫你分擔一點不?嘿嘿,之前說見麵分一半,那是小子無知,跟你開玩笑的。先生
你可千萬不要與我黃口小兒一般見識·····”
杜預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倒是機靈得緊,懂得見勢不妙,就見風使舵。
我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前麵多傲氣衝天,現在就多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