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冷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王家早就猜到,你對我兄長王希孟留下【千裡江山圖】,知道甚多,也隱隱猜到,王希孟可能將此圖藏在書山之中。你在書山之中要刺探此寶。”
“你們如何知道的?”
杜預皺眉。
“我王家的辦法,數不勝數。”
“何況我姐一直跟在你身邊,刺探你的情報?”
“我們雖然一直沒有實際證據,證明你確實知道此事。”
王倫目光殺意凜冽:“不過寧殺錯不放過。就算殺錯,殺了就殺了。”
“我一路跟蹤你,果然發現了端倪,證實了家中長輩猜測。”
“還不交出我希孟兄長的人皮地圖,乖乖受死?”
王倫獰笑著,步步緊逼。
杜預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兩次滅殺王希孟魂魄,並識破了王希孟試圖給王家傳遞消息的企圖,但終究被底蘊深厚的王家,猜到了一些事情。
在大唐中,王家不好明目張膽,對付自己,但書山中王倫終於要對自己下手了。
這預示著,杜預與琅琊王家,無可避免還是走上了全麵衝突的道路。
“你的烏衣會走狗呢?”
既然事成定局,杜預反而更加鎮定道。
“事關【千裡江山圖】,什麼朋友都不可信。”
王倫一改往日的紈絝、愚蠢模樣,驟然變得精明起來,兩隻小眼眨著狡黠之光:“他們被我支開。”
可見,王倫平素蠻橫無理、紈絝愚蠢,都是裝出騙人的假象。
琅琊王家,誕
生了300多宰輔高官,世家中第一流,培養出的接班人怎麼可能是真正的蠢貨。
“可你萬一死在我手中,無人知曉啊。”
杜預笑了笑。
“我有【斬白蛇劍】,怎麼可能輸給你?”
“斬!”
王倫一劍向杜預當頭斬下。
鬿雀、肥遺如此凶獸,都不能擋住斬白蛇劍一擊之威,此劍的威力可想而知。
杜預想不到,平素不顯山不露水的王倫,劍術儘然如此高明?
王倫凝目屏息,持劍的手腕開始旋轉起來,手中的斬白蛇劍也跟著旋轉,原地踏出的步伐輕盈,身形一下翩若驚鴻,一下宛若遊龍。
手中的劍招變化莫測,由點轉刺,或撩或挑,劍法極速淩厲,如遊龍戲鳳,似水中探月,劍影漫天,寒光乍現。
杜預隻能拖著中毒身體,左躲右閃,拚命躲避王倫絕世鋒芒的猛攻。
“哈哈哈···”
王倫占據上風,牢牢控製住戰鬥節奏,獰笑道:“你不是鎮國秀才嗎?不是伏魔秀才嗎?你倒是作詩啊?再不作詩,你就要死了!”
他一劍斬來,如電如龍。
杜預猛然低頭,但劍芒依舊擦著頭皮而過,將他的頭巾斬落。
“喝!”
王倫得勢不饒人,劍法狠辣、輕快敏捷、劍如飛風,當頭直刺而來!
這一劍,毀天滅地,竟然在空中讓杜預生出天命所歸、無可阻擋的慘烈之感。
不愧是高帝斬白蛇劍!
杜預眼前,出現了一副幻象——劉邦作大風歌,斬白蛇起義
,振臂高呼,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王倫嘴角微翹,獰笑起來。
他太清楚這斬白蛇劍的威力。
若文膽稍微弱小之人,一劍之下,就會被這把劍上附著的天命之氣震懾,一動都不能動,隻能任由劍芒將他吞噬,斬成漫天血霧。方才的肥遺等凶獸,就是這麼被震懾,動彈不得,一刀兩斷。
此物,乃是王倫進宮看到,軟磨硬泡了王太後一年,才獲準在書山佩戴、防身的至寶。
杜預區區秀才,如何能扛得住這鎮國之劍?
“杜預,你命休矣!”
王倫聲嘶力竭,要將胸臆中的怨毒儘情發泄而出。
杜預懟他的一幕幕,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若非杜預,他王倫早已名滿天下。
縣試案首、府試案首、書山揚名····
這些,都應該是他王倫的囊中之物。卻被寒門弟子杜預,一次次奪走。
對從小就眼高於頂、心比天高的王倫,這些簡直如同一個個大巴掌,打得他臉上無光,懷恨在心,甚至成了他繞不過躲不開的心魔。
一切心魔,都將隨著杜預之死,煙消雲散。
這一擊,蘊含了王倫畢生所學。
平心而論,如沒有杜預,王倫確實是大唐首屈一指的強者。琅琊王家傾其所有、堆砌在他身上的資源,可不是白白浪費,哪怕一頭豬,也能飛起來。
杜預目光一沉,迎著王倫這絕命一擊,驟然召喚出【眾生浮屠塔】!
這佛門至
寶,防禦力驚人,巍峨如山,橫亙在杜預麵前,阻擋斬白蛇劍。
“哈哈哈···”
王倫卻麵不改色,狂笑道:“你這文宮建築,倒也厲害的緊。哪怕進士也未必能馬上攻破,可惜,在我這無堅不摧斬白蛇劍麵前,連進士都一刀兩斷,什麼神通都擋不住!”
杜預傾儘全力,將文氣注入眾生浮屠塔中。
無堅不摧的劍芒,被眾生浮屠塔的佛光遮擋,猶如最強之矛攻在最強之盾上,隻能爆出道道光芒,卻無法寸進。
連王倫都麵色驚異,略一吃驚,隨即獰笑。
“不錯,真不錯!”
“可惜,可惜!”
杜預眉頭一皺。
他聽到一聲破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