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中,蘭芳嘴角冷峭,笑容陰險。
“快,快啊。”
“再來一個,哪怕隨便一個辣雞,我都會放進去。”
“茹古涵今殿,一次隻有五個名額。”
“這次當值,我攔住杜預,唯獨他錯失這天大機緣。”
“哪怕下麵當值的半聖、大學士,乃至聖人,都無法改變這一既成事實。”
“杜預,你終究不能進入茹古涵今殿中,也就無法開啟封聖之路。”
“嗬嗬,這封聖都是小事,我還要你的小命。”蘭芳越來越瘋狂。
杜預孤身一人,孤零零站在茹古涵今殿大門口。
他詩成鎮國,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哈哈,哈哈哈!”
李林甫愣了一下,狂笑不止:“天厭之,天厭之啊!你一定是得罪了文淵閣中的大佬,不然怎麼會如此倒黴?”
“這些阿貓阿狗,都蜂擁而入,你都詩成鎮國了,也無法進入的?”
李林甫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既然天厭之,你也死定了!”
李林甫聲嘶力竭咆哮:“殺了他。”
狼狽凶獸,分兵兩路,夾擊杜預。
李林甫更是險招頻頻,向杜預全力反撲。
杜預長歎一聲。
若換了任何秀才,知道自己被文淵閣大佬針對,各種陰招頻出必要置自己於死地,隻怕心灰意冷或者驚慌失措,引頸就戮。
但杜預卻絕非一般人。
“害我?”
“文淵閣大佬?”
“我就會乖乖等死嗎?”
杜預拳頭攥緊,傲然屹立,沉聲道:“【行路難】其三!
”
“轟···”
他身上才氣再次衝天,如大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裡,猶如撞城錐般震撼衝擊著文淵閣!
杜預的聲聲呐喊,猶如對天道不公的怒吼控訴。
“有耳莫洗潁川水,有口莫食首陽蕨!”
這句詩意思,不要學許由用潁水洗耳,不要學伯夷和叔齊隱居首陽采薇而食!
哪怕備受挫折,飽受苦難,杜預也心態積極、入世、進取。
他仰天喝道:“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高比雲月?”
在世上活著貴在韜光養晦,為什麼要隱居清高自比雲月?
“噗···”
李林甫又是一刀口蜜腹劍,深深刺入杜預腹部。
他還惡毒無比,在杜預體內攪動,絞殺腸子。
杜預噗噴出鮮血,噴的李林甫一臉。
李林甫豺狼狂笑。
杜預氣若遊絲,咬牙道:“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
我看自古以來的賢達之人,功績告成之後不自行隱退都死於非命。
“子胥既棄吳江上,屈原終投湘水濱。陸機雄才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
“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
伍子胥輔佐吳王稱霸,卻被吳王殺死、棄於吳江之上,屈原最終抱石自沉汨羅江中。陸機如此雄才大略也無法自保,李斯被殺時,才想到急流勇退,可惜為時已晚。陸機是否還能聽見華亭彆墅間的鶴唳?李斯是否還能在上蔡東門牽鷹打獵?
杜預用儘全力,呐喊道:“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
風忽憶江東行!”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
“行路難,行路難!”
杜預的眼睛,漸漸虛弱閉上。
他的血,已乾。
他的腸,已斷。
他一腔熱血,要踏過書山學海,卻倒在了茹古涵今殿門前,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得手了!”
李林甫大喜過望,瘋狂撲上去,急不可耐搜索杜預的人皮地圖。
“得手了!”
文淵閣中,蘭芳如釋重負。
他已然完成了對杜預的暗算,杜預總算死在了李林甫手中。
蘭芳一直在密切關注杜預,如此天才彗星般崛起,讓他刺芒在背,如坐針氈,每天都擔心杜預長成之後,對他形成致命威脅。
所謂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哪怕杜預早已忘了此事,做賊心虛的蘭芳都時刻惦記著。
今天,他終於對杜預下手了。
文淵閣調查?
嗬嗬,人是李林甫殺的,跟他有何關係?
他是當值大學士,但他並不是杜預的保姆、保鏢。
杜預說破天也不過是個人間秀才,死了就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
哪怕祖半聖、司馬半聖對他再有看法,他有納蘭珠半聖護著,也絲毫不怕。
納蘭珠也冷哼一聲,絲毫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杜預不過區區一秀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
殺他,如同踩死一隻螞蟻。
連大學士乃至半聖,納蘭珠都不知陷害過多少,怎麼會將一個秀才死活放在心上?
突然,杜預猛然張
開眼睛,仰天長嘯:“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但杜預的三首行路難,已然在空中,漸漸彙聚,凝聚,猶如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卻變成蝴蝶效應,漸漸攪動了整個大陸的局勢!
一場風暴,就此漸漸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