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預仿佛這首詩真正的主人,將詩的意境推向了更高的巔峰。
“可惡!”納蘭珠氣急敗壞,自己剛剛靈光一閃、石破天驚想出的千古名篇,就這麼被此人聯了過去?此人莫非我肚子裡的蟲子?
杜預:沒錯,正是在下。)
“啊這?”蘭芳也一臉愕然,連連後退。
納蘭珠這【春江花月夜】,原本已經靈光乍現,堪稱巔峰之作,但杜預卻更加妖孽,連這種“孤篇橫絕,力壓天下”的傳天下名篇,也能連得上?
這是秀才能乾的事?
他究竟何方妖孽?
杜預沉聲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倒衣砧上拂還來。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這幾句,講的是春閨留守的思婦。
月光把柔和的清輝灑在妝鏡台上、玉戶簾上、倒衣砧上。豈料思婦觸景生情,反而思念尤甚。她想趕走惱人月色,無儘思念,可是月色“卷不去”,“拂還來”,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共望月光而無法相知,隻依托明月遙寄相思之情。
望長空:鴻雁遠飛,飛不出月的光影,飛也徒勞;看江麵,魚兒在深水裡躍動,隻是激起陣陣波紋,躍也無用。
才氣,橫空出世。
江水,徐徐下降。
從江水中,杜預被淹沒的脖子露出來,至少不用墊腳尖,不至於下秒被淹死。
杜預深吸一口氣:“昨夜閒潭夢落
花,可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儘,江潭落月複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落花、流水、殘月,滿滿烘托遊人思歸之情。花落幽潭,春光將老,人還遠隔天涯,情何以堪!
碣石、瀟湘,天各一方,道路何其遙遠。
才氣衝乾雲,詩情上九霄。
江水徐徐下降,杜預胸口從江水中露出來。
納蘭珠瞠目結舌。
身為半聖,妙手偶得,傳天下、留青史的千古名篇,竟然被這名不見經傳的秀才,聯詩完美聯上了?
“這不可能。”
納蘭珠聲嘶力竭咆哮。
“此人,到底誰啊?”
蘭芳滿臉崩潰。
最後,杜預悠然道:“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在這春江花月之夜,不知有幾人能乘月歸回自己的家鄉?
不絕如縷的思念之情,將月光之情,遊子之情,詩人之情交織成一片,灑落在江樹上,也灑落在讀者心上,情韻嫋嫋,搖曳生姿,令人心醉神迷。
世界線收束。
才情衝雲、縈月、滿江。
天地之間,春江花月夜,永久停留在這一刻,猶如亙古不變的一副天地畫卷。
在月的照耀下,江水、沙灘、天空、原野、楓樹、花林、飛霜、白沙、扁舟、高樓、鏡台、砧石、長飛的鴻雁、潛躍的魚龍,不眠的思婦以及漂泊的遊子,組成了完整的詩歌形象,展現出一幅充滿人生哲理與生活情趣的畫卷。
天地,為之震動!
文淵
閣中,轟然響起天地之音。
“【春江花月夜】,詩成傳天下!”
十國,震動。
“傳,傳天下?”
“什麼人,能詩成傳天下?”
“若說鎮國詩井噴頻出,頻頻現世,我等還能理解。這詩成傳天下?”
“鎮國詩,好歹十年一遇,傳天下之詩?百年聞所未聞啊。”
十國秀才,道心崩潰,各個咋舌。
“我的天,書山學海中,竟然還有傳天下大佬?”
“不會吧?大家都是秀才,為何能有人詩成傳天下?”
“秀才書山,詩成鎮國,已經離大譜,詩成傳天下,豈不是離離原上譜?”
“誰?到底是誰?”
“書山太危險,太多妖孽,我等還是早些回去吧。”
更加勁爆的消息,重磅炸彈,一個接一個。
“此詩,孤篇壓天下!”
“列【聖元詩集】傳天下篇之首!”
十國更是被震得東倒西歪,無人能在如此重磅消息轟擊下,保持冷靜。
十國君主,都瞠目結舌。
若說鎮國詩,能改變一國的國運,乃是一國十年不世出的名篇,那傳天下就能改變聖元十國、全天下人的命運!
何況,這篇【春江花月夜】,還被文淵閣明確列為“孤篇壓天下”,列【聖元詩集】傳天下之首?
【聖元詩集】,如同現實中全唐詩一樣,森羅萬象,茹古涵今,收納了聖元十國全部名詩篇,一共一萬多首。
古來聖賢,無人不以名列聖元詩集為榮。
可這首【春江花月夜】,直接名
列傳天下之首,也就是說,在傳天下名篇中,此作名列第一、獨占鼇頭。
哪怕在傳天下中,此詩也是相當炸裂。
“誰?誰啊?”
“書山學海中,隻有十國秀才啊?”
“十國的秀才,竟然有人能詩成傳天下?還名列古今第一?”
“誰能做出如此經天緯地偉作?難道是···”
“想來想去,唯有大唐···杜預啊?”
十國中,不想看到杜預崛起的大有人在。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杜預橫空出世,詩成鎮國,乃是名副其實鎮國秀才,自然引起大把人跌破眼鏡。
紅眼病到處都有,盼望杜預倒黴的更比比皆是。
“該死,此人是何等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