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就是金陵的彆名。
在杜預的樓船排山倒海、猛烈攻擊下,揚州水師艦隊已然全軍覆沒。
大量的樓船沉沒,更拖累了身邊的艨艟、鬥艦。
這些小船根本無法抵抗樓船的拖拽,也隻能無奈陪葬、葬身魚腹。
揚州水師,上百戰艦,不出一個時辰,已然全軍覆沒。
水戰以杜預的全勝告終。
王導在王異的拚死相救下,逃上了一個小帆板,驚魂未定,漂泊在水麵上,絕望地看著自己引以為傲、侵占為私兵的揚州水師,一戰被杜預消滅殆儘。
足足兩萬水軍、上百戰船,葬身江底,消失在漫天大雨和白浪怒濤中。
他呆若泥塑,至今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發生了什麼事?
為何我精兵強將、揚州水軍,卻一敗塗地?
我已經殺雞用牛刀,動用了精悍軍隊圍剿杜預,卻被杜預一把贏了個精光?
陸地上呢?
陸地上的上千騎兵,倒是還沒有被吞沒。
但驚疑不定,人馬都不敢前進。
因杜預的艦隊,已經將西塞山團團包圍,黑洞洞的床弩、炮口將他們徹底包圍。
隻要他們敢有所反抗,立遭滅頂之災。
所有揚州水師腦海中,都有四個大字——大勢已去。
杜預負手而立,仰天歎息道:“人世幾回傷往事,山形依舊枕寒流!”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曾經強大的王朝土崩瓦解、曾經無敵的軍隊消磨殆儘,如今的西塞山依
舊緊靠長江。
杜預的樓船艦隊,縱橫江麵,聲勢赫赫,而揚州水師潰不成軍,聞風喪膽。
終於,殘存水師戰船,高高舉起了白旗,投降了。
路上的騎兵,也士氣崩潰。
他們目光遊離不定,徹底失去了神采。
揚州水師,都被擊敗了,他們區區千名騎兵又能如何?
樓船已然向此地移動,包抄。
在煙雨朦朧中,根本看不清多少戰艦,但領頭那如城牆般高大的戰船,卻清清楚楚,令人絕望。
眼前這神秘的青年,羽扇綸巾、談笑風生,卻猶如神兵天降,召喚出一隻神秘而龐大的無敵艦隊,徹底粉碎了他們狂傲與狂妄。
騎兵們,紛紛下馬跪地投降,高高舉起了白旗。
杜預水師燒毀鐵鎖,衝天火光,投降白旗從石頭城背後舉起。
杜預得勝、趾高氣揚,揚州兵敗、無限淒慘。
杜預摧枯拉朽、咄咄逼人,王導黯然失色,倉皇逃竄。
完敗。
王導是徹徹底底,完敗在杜預手中。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杜預深得兵法要義。”
武士彠讚不絕口。
“這小子從哪裡來的大艦隊?”
武三思百思不得其解。
武士彠眉頭緊皺。
這疑惑,同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
聖元大陸確實是文氣至聖,有充足的文氣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但杜預才是區區秀才,怎麼看都不該擁有如此逆天文氣?
他隻好冷笑:“旁觀者清。連你都看不透,可見杜預用兵,虛實相間,勝敗
相形,巧於安排!”
武三思不服氣:“我要是有這麼一隻艦隊,我也能吊打王導那蠢貨。”
武士彠搖頭道:“你仔細看清楚,杜預隻有一條樓船!”
武三思定睛看去,猛然一拍大腿:“感情,杜預是詐啊?王導要不是冒著大雨,看不清楚,怎麼也不至於被人一條船,就全殲水師、全軍覆沒啊?”
武士彠失望搖搖頭:“你還是沒看懂。”
“關鍵,在杜預的這首詩!”
“【西塞山懷古】。”
“杜預寫詩,擊碎了虛妄的精神支柱“王氣”、又利用天然的地形,擊碎了千尋的鐵鏈。他明明隻有一個拳頭,卻虛虛實實,利用大雨天機和鐵鎖連船,打得王導全軍覆沒,最大限度利用了天時地利人和。”
“這才是杜預最可怕之處。”
“興廢由人事,山川空地形。”
武士彠恨鐵不成鋼,怒視武三思:“你若是連杜預的用兵如神妙處體會不到,以後再不要與杜預為敵。”
武家父子爭論,但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杜預勝利最大的關鍵,在於···
他腳下的西塞山頂、文脈之源!
他運用了千裡江山圖的絕密天機,四兩撥千斤,借助整個江南的文脈,加上【西塞山懷古】這鎮國之詩,才召喚龐大艦隊,一舉摧毀了王導不可一世的揚州水師。
杜預能感受到,隨著他借勢借力,西塞山文脈也在快速變化。
文脈猶如龍脈,強大而不穩定,聚散無常,一旦被發掘
汲取利用,就會自行消散。
但這都無所謂了。
因杜預已經大獲全勝,滅殺了強敵。
杜預指點江山,一指石頭堡壘後,搖著白旗投降的軍隊:“今逢四海為家日,故壘蕭蕭蘆荻秋。”
顯赫無比的金陵王氣驟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