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你徐仙慚愧不?
徐仙淚如雨下,羞愧無地。
白素貞、小青、徐士林同聲叫妙,為杜預怒讚不已。
杜預隻是短短兩句詩,已然將被徹底洗腦、轉化成僧、鐵石心腸的皆空,又重新喚醒了人性,轉化為徐仙。
白素貞從之前皆空身上,幾乎看不到任何昔日徐仙的影子。
而被杜預兩句詩當頭棒喝後,如今徐仙至少有些人味、人性,不至於之前皆空那般鐵血無情、冷漠自私。
法海見勢不妙,大怒道:“杜預!你是鐵了心,要與我佛門作對到底?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杜預哈哈大笑:“你佛門連續襲擊我的時候,何曾做事留一線?”
“士林兄,乃是我兄弟也。”
“他遇到這等骨肉分離、人間慘劇,我自然不能坐視。”
杜預悠然道:“人豈二者然,恩義宜綢繆。”
人怎麼也得比畜生、禽獸要來的好吧?不能跟老虎、老鷹相提並論。
所以,人在道德、恩義上,要深思熟慮、綢繆良久。
徐仙眼神更加清澈,擺脫了皆空的四大皆空,恢複了理智與感情。
他眼中,開始濕潤了。
愧疚之色出現在眼眶中,對妻兒白素貞和徐士林充滿了滿滿愧疚和自責。
皆空的佛性,漸漸消失,徐仙的人性,開始複蘇。
白素貞驚喜萬分,委屈叫道:“官人。
”
徐士林一把抱住徐仙的腿,大叫:“爹!”
夫妻父子三人,抱頭痛哭。
徐家人,總算是骨肉團聚了。
之前杜預推倒雷峰塔,救出白素貞,但隻是形式上,由於法海對徐仙的洗腦過於成功,塑造成皆空,白素貞家貌似神離,並無夫妻、父子溫情。
法海暴跳如雷,大罵皆空:“皆空!你難道忘了對佛祖發下的誓言嗎?你難道忘了為師的教導?你的法號意思是四大皆空!難道你還要再重入輪回、萬劫不複嗎?”
他瘋狂棒喝,使得原本恢複人性的徐仙,皆空又重新附體,一把粗暴推開了白素貞和徐士林,仰天大叫:“不對,我是皆空。我早已不是徐仙!徐仙已經死了,他罪孽深重,他與妖苟合,他生下半妖孽子,他是罪人罪該萬死。貧僧是皆空,貧僧不會再重入輪回,重蹈覆轍。”
他狂叫著,猛然衝出戒刀,就向徐士林脖子斬去。
仿佛要揮劍斬情絲,斬斷自己與昔日徐仙的一切聯係。
不光是血肉聯係,更要斬斷親情、父子、恩仇。
與過去那陽光人性的徐仙,一刀兩斷。
白素貞、小青驚呼道:“不要!”
法海獰笑:“你以為,我佛法如此簡單?隻要你一首詩規勸,就能讓徐仙回心轉意?告訴你,他早已接受了二十年佛法洗禮,整個人都被貧僧徹底超度,成為貧僧衣缽弟子。”
杜預卻淡淡道:“親戚不宜怒,割恩以為仇。”
親
戚,在這裡指廣義的親人,不能割去恩情,反目成仇。
皆空戒刀在徐士林的脖子上,卻劇烈顫抖,下不去手。
杜預沉聲道:“此割非常割,此傷無血流。”
這一道割開恩情,並不是尋常的傷口,沒有血流。
“肉割愈有日,恩割傷不收。”
普通的刀,割肉的傷口,愈合總有時日,但你割席斷義、斬斷父子夫妻情分,這種薄情寡義的行為卻再無法愈合。
杜預冷冷道:“一割大義死,再割麵相仇。”
你這一刀下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人倫大義,就徹底斷絕了。父慈子孝,反過來說父不慈,子不孝,你連親兒子都能殺,還有什麼麵目要求夫妻父子人倫?
如果你一再加碼,一錯再錯,那就不光是斬斷親情,更是夫妻父子反目成仇。
“親戚尚皆然,況又他人儔?”
你對自己至親骨肉親人尚且如此,又如何能稱得上是大德高僧?
“是己與世絕,子世何足尤。”
你自己與世隔絕,你兒子也會效仿你,成為不忠不義,不忠不孝、無情無義、狼心狗肺之徒!
杜預的詩詞,字字如刀,句句紮心。
你有倚天劍,我有筆如刀。
論吵架、論勸人,杜預就從來沒服過誰。
他這首詩,乃是宋代大儒王令寫的【餓虎不食子】。王令乃是德行高尚、有治國安民之誌的大儒。王安石頗為推崇。
這首【餓虎不食子】,其實在曆史上並不出名,但杜預一次無意
中看到,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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