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鳳瀑布汗:“我本就不以算術擅長,杜預這公式更是弄得我完全不知所措,一點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比秀才也懂多不了多少。”
王異看著地上杜預劃出的大批公式,卻如同天書,茫然無知。
她這才意識到,她與杜預差距到底多大?
那簡直是懂加減法算術小學生,與真正數學家的區彆啊。簡直如同深淵鴻溝,不可同日而語。
突然,有人冷笑一聲。
正是祖暅。
祖暅根本不相信,杜預這區區秀才,能解決這難倒了自己父親、文淵閣數學半聖祖衝之的千古難題,不以為然輕蔑道:“生搬硬套、胡言亂語,什麼三角函數符號?這些東西在我聖元大陸,根本沒有一本數學典籍提出過。你到底從哪裡編造來的?故弄玄虛,根本聽不懂!”
聽到文淵閣算學大學士都如此貶低杜預,王異鬆了口氣。
很多士族學子,也同樣鬆了口氣。
他們都不願看到杜預成長如此恐怖,一飛衝天,成為寒門學子翻身的象征,更不願杜預從此打破士族不可戰勝、壟斷科舉的慣例形象,紛紛冷嘲熱諷。
“嗬嗬,自以為是,自說自話!”
“連祖暅大學士都說了,這些符號根本沒在古籍上見過。你根本是瞎編亂造。”
“杜預,你騙局終於被戳穿了。”
“嗬嗬,千萬彆告訴我,這三角函數都是你自己獨創、發明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難不成,是聖人周公
給你托夢?”
“哈哈哈!”
一群士族子弟捧腹狂笑。
王異也鬆了口氣。
連祖暅都沒見過這些符號,證明在古籍中從未見過,那杜預“三角函數”得到認可、承認的可能性,就逼近無限低。
聖元大陸,畢竟發展了數萬年之久。
禮樂射禦書數,作為六藝,各自傳承,都有無數聖人先賢,窮經皓首,投入畢生精力研究,一代接一代進行知識借力研究。至今,理論體係完備無比,要說這世界上存在完全沒聖人想過、卻被杜預區區秀才發現的定律、理論、公式,王異第一個不相信。
聖人們都完全一無所知,卻被你杜預獨創發現?
哪有這麼巧?
聖人都是吃素的?
你杜預還是秀才,知識就比前代聖人、列聖先賢還淵博、還聰慧?
哪怕是天才,也不可能依靠一己之力,獨創一個知識體係。
這不是王異一人的想法,而是整個聖元大陸所有人的想法。
對聖人的崇拜,早已深入聖元大陸每一個人的骨髓、血液中,成為他們的崇拜、乃至不可動搖的信仰。
不然,楊雄怎麼會提出“聖人之言、先王之法、先賢之說,神聖不可侵犯,不可更改一字”的理論,還得到如此之多人的擁戴?
不光是王異,連文淵閣各位算學大學士,也紛紛露出失望、狐疑的神色,麵麵相覷,滿不相信地打量著杜預在地上鬼畫符般、隨手劃出的推導公式。
這些公式,一如杜預
過去的公式,寫得那叫一個潦草,主打一個隨性,看懂看不懂隨緣。
“這···可能嗎?”
“三角函數,完全沒聽說過啊?”
“列聖先賢,都沒想過這可能性?杜預完全自創的?”
“他一個秀才,超過了我們這些文淵閣的大學士還不算,還超過了古往今來、所有聖人?能發現前人都沒發現的定律?還是如此關鍵的定律?”
祖衝之,都默默無語,凝視著那些公式。
祖暅看自己的意見得到大多數人附和,自己父親祖衝之也不再向著杜預,更是得意,一腳踏入杜預寫得公式,就要去抓杜預:“小子,你沽名釣譽這麼久,該露出原形了!說,你是不是胡編亂造的···”
誰知,他剛踏入杜預寫的公式,祖衝之卻如夢方醒,被突然驚醒一般,猛然跳起,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
“誰讓你踩踏這些重要公式的?滾!”
祖暅完全被打蒙了!
他根本沒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笑容慈祥的父親竟然為了杜預寫的鬼畫符公式,對自己突然如此暴怒,動手?
這一巴掌,打得他原地轉圈。
臉上固然火辣辣,但心中的痛,卻遠勝過臉上的痛。
“這,這是···”
祖暅捂著臉,震驚看著父親:“爹?您這是?為了這小子胡編亂造的公式,竟然打我?”
祖衝之心疼要死,噗通跪在杜預寫在地上的公式前,小心翼翼用樹枝重新描畫出杜預筆跡,仿佛祖暅踩踏的不是鬼畫符,
而是他家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