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守將懶洋洋看了杜預一眼,卻放鬆下來漫不經心道:“姓甚名誰?來乾什麼的?”
木蘭驚訝,瞟了杜預一眼。
隻見杜預不知怎麼的,早已變成一副老實巴交、鄉土百姓模樣,雖然歲數年輕,但飽經風霜、滿臉皺紋、曬得烏漆嘛黑,五官大變,根本看不出他原本模樣。
杜預,暗中發動了【眾生浮屠塔】中古塚狐的幻化能力,幻化成鄉土農民模樣。
函穀關執勤的,隻是一名偏將,定然看不破幻術。
杜預愁眉苦臉道:“軍爺,行個方便吧?俺媳婦是老秦人,俺家在八十裡外河東,小兩口回娘家探親來了。這兵荒馬亂的,俺們一路走來嚇死了,也不容易。”
他知情識趣,遞上去可憐巴巴幾枚銅錢。
守將正眼都不看,打翻銅錢,喝道:“搜!”
幾個老秦虎狼兵,一擁而上,將杜預搜了個遍。
除了幾個饃,一袋水,沒有搜出什麼東西。
眾人眼睛又盯上了木蘭“新娘子”,嘿嘿奸笑,要上去上下其手。
杜預仿佛被激怒了,擋在媳婦麵前,叫嚷起來:“軍爺!兔子急了也咬人!俺媳婦是老秦本地人,你們天殺的也要摸?”
後麵排隊的,好多都是秦人百姓,看到這幫軍爺如此不堪,紛紛嚷嚷起來。
守將不耐煩了,上去一腳踹在杜預胸口,將他踢翻在地,大罵道:“近日,有大唐奸細來混入我大秦。我等奉命嚴加搜查,我看你就是
奸細,來人,給我抓起來!”
親兵轟然應諾,就要上來捆綁杜預。
木蘭又提起心,準備戰鬥。
杜預卻暗中搖頭,破口大罵:“俺媳婦身上能有什麼東西?你們分明是占便宜!抓,抓啊,俺窮老百姓,不怕你抓。”
他毫無顧忌、吵得震天響,周圍百姓指指點點,同情不已。
守將大感頭疼,平素也就罷了,那位惹不起的大人物,此時就坐鎮函穀關,要是驚動了這位,可就慘了。
“拿馬糞,堵住他嘴!拉回去狠狠治他。”
守將惡狠狠道。
“住手!”
一聲威喝,嚇得守將、軍士紛紛束手。
杜預心中一動,抬起頭來。
隻見一名秦將高高在上,威嚴站在城樓上,居高臨下,睥睨此地。
他才二十來歲,卻已兩鬢染霜,身披鐵甲,寒光逼人,如同一座山峰巍然不動。唯有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宛如一對鷹目,深刻盯著函穀關外,猶如犀利如刀、隨時出擊的帝國之鷹。
寬厚的嘴唇,輕輕一碰,猶如金鐵交鳴般的聲音,如雷貫耳:“何事喧嘩?”
守將急忙出列:“蒙將軍?我們查到了一個可疑之人。他卻大喊大叫,正在收拾他···”
蒙將軍?
杜預心中一凜。
此人,難道是大秦名將——蒙恬?
蒙恬,乃是關內兵家豪族、蒙氏的傳人,智勇雙全,十七歲成名,屢獲戰功。他南征北戰,名震中原,深得秦皇的重用,此時官拜內史統兵。
說起蒙氏,乃是
名震一方的關內豪族,以統兵、打仗著稱於世。蒙恬,便是蒙騖之孫、蒙武之子,都是秦國名將。
蒙恬鷹隼般目光,落在杜預臉上,又看到散落一地的幾枚銅錢,再看看騎著毛驢、穿花棉襖、畏畏縮縮的木蘭,冷哼一聲:“放手!”
守將隻好悻悻然,放開杜預。
蒙恬冷冷道:“此人明顯不是目標。你等平素欺壓百姓慣了,我也懶得管你。但此時,若再節外生枝,耽誤大事,我一劍斬了你!”
守將噤若寒蟬,點頭連連,揮揮手讓杜預趕快滾蛋。
杜預拉著毛驢,一臉慶幸地向蒙恬點頭哈腰,大有感激之色。
蒙恬犀利鷹目卻落在杜預背影上,若有所思眉頭略皺。
他使了個眼色。
兩側親兵,悄無聲息跟了上去。
杜預走過函穀關,木蘭捏了一把冷汗道:“好險。多虧主公你應變及時,以古塚狐幻化之術,騙過了那蒙恬和守將。否則後果難料。”
杜預麵色凝重:“騙過守將,意料之中,但那蒙恬絕非常人。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我看未必能騙得過他。”
“啊?”
木蘭驚詫:“那我們快走吧?”
杜預笑了笑。
他與蒙恬對視一眼,電光石火間,兩位絕世強者在冥冥之中,虛空感應已迸射火花。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
人世間,兩個強大的同類碰在一起,也會產生這種感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