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措施,如同一連串鐵拳,重重轟擊在法家拂士們的心頭。
張儀腿腳發軟,顫抖地站立不穩。
每個措施,都在挖法家的根啊!
法家,顧名思義依靠嚴刑峻法,來鞏固自身地位的學說。
而秦帝一旦放棄嚴刑峻法,那法家將失去壟斷地位,甚至在秦國被邊緣化。
“陛下啊···”法家們哭成淚人。
“馬上傳令下去!”
秦帝震怒,看向蒙恬。
蒙恬點頭,飛速而去。
一大隊虎狼騎,一水黑甲黑馬,飛速向鹹陽而去。
杜預目光一閃。
從鹹陽起火開始,他就隱隱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似乎有人在針對秦國,搞事情啊?
哪有這麼湊巧?自己剛做完兵車行,秦國鹹陽就開始暴亂?
鹹陽就算民怨沸騰,作為大秦國都,也不至於這麼久都控製不下來?
杜預的目光,落在了張儀、李斯等法家身上,又看向吐穀王子、中行樂等外國使臣。
“看來,有人不樂意看到秦唐結盟,更不願意失去在秦國的地位啊。”
“秦帝要改弦更張,麵臨既得利益的強大阻力。”
“若這次叛亂遲遲無法平息,仁政懷柔政策不行,反而印證了法家判斷——唯有嚴刑峻法才能治秦國,就隻能采納法家意見。”
“亂世用重典——世道越亂,法家越得利。”
“能在秦國如此嚴密的組織體係下,煽動如此規模暴亂,連張儀力量都辦不到啊,這背後···”
“難道是他···”
他眼中閃過一個
人背影。
鬼穀子。
杜預倒吸冷氣:“若猜測不錯,哪怕以蒙恬統帥虎狼騎之威能,還帶著秦皇不予追究、實施仁政的旨意,也壓不下去。”
杜預猜測不錯。
儘管蒙恬乃天下名將,儘管他統帥足足一萬虎狼騎,前去傳旨和鎮壓,但半個時辰過去了,鹹陽城中依舊沸反盈天、火焰衝天,並沒有半點事態要平息的意思。
張儀眉飛色舞,趁機道:“陛下,這隻怕是有人在故意煽動叛亂。正如我法家說的,亂世用重典!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若不用重典重刑,隻怕難以撲滅。臣懇請出動廷尉、衛尉等,跟隨大軍一起進入鹹陽平叛,用法家重典,才能揪出幕後真凶。”
他還有意無意,瞟了杜預一眼。
要將禍水潑在杜預身上,顯示杜預與此事有關。
秦皇麵色陰晴不定。
他已經意識到,此事未必是杜預所為,更大可能,是法家在背後做亂!
聯想到鬼穀先生剛在阿房宮碰了一鼻子灰,以謀聖鬼神莫測之能,要在鹹陽掀起如此規模暴亂,絕非不可能。
秦皇如震怒雄師,神目如電,掃向張儀。
法家!
張儀嚇得一哆嗦,但一想到恩師之能,還是挺直胸膛,若無其事道:“陛下,不知是否接納臣的建議?如今,唯有法家出麵,才能收拾殘局。時間推得越長,事態就越嚴重,越難以收拾。”
張儀已然知道秦皇打算廢黜法家的地位,更有鬼穀
子做靠山,有恃無恐,目光直視秦帝。
秦帝怒極反笑:“張儀,你在挾師門自重,挑釁寡人?”
積威之下,張儀一哆嗦。
但張儀隨即更加強硬道:“陛下,這是哪裡話?臣也是看蒙恬將軍鎮壓不下去,無法平息事態,為大秦計,為祖宗計,主動請纓平叛。若陛下認為,除了我法家還有誰能平亂,張儀願主動退位讓賢。”
他挑釁看向杜預。
張儀態度很明確——我法家在秦國,根深蒂固,不是你秦帝一朝一夕,想廢黜就廢黜的。
你秦帝要不想秦國天下大亂,讓各國趁亂而入,就給我乖乖的放棄儒家,繼續延續法家之路。
至於杜預?
他就算在文淵閣根基很深,手握兩院院士金牌,又如何?在秦國,他毫無根基,屁都不算。
這就是挾持秦國局麵,逼著秦帝,在法家和儒家之間二選一。
“你敢威脅寡人?”
秦帝麵色陰沉,豁然而起,就要喝令虎狼騎將張儀推下去。
可他看到遠處鹹陽的火焰,越燒越旺,喊殺聲震天,這句霸氣的殺無赦,就喊不出去了。
弄玉擔憂地看著鹹陽,粉拳全是冷汗。
陰謀。
這是一連串的陰謀。
法家眼看輸掉在秦國地位,索性行險一擊,徹底掀桌,以求絕地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