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沉默了。她雖然年輕,但畢竟也是皇族公主,這種過河拆橋、爾虞我詐、宮廷喋血,她見過不知多少。
皇帝,變了。
田洪鳳怒道:“範相!杜預還什麼都沒說,你就隨便找個錯,欲加之罪?”
皇帝冷冷道:“放開他,讓他說。”
杜預淡淡道:“誠如範相所言,臣出使大秦,確實沒能帶回皇上想要的互不侵犯盟約。大秦不肯與我大唐簽訂這等盟約。”
朝廷,一片哀歎。
雖然誰都知道,大唐如今落在下風,大秦不可能答應這種條件,但聽到使臣杜預親自說出口,還是讓大唐眾臣心中一顫。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大秦斷然拒絕簽訂互不侵犯盟約,這不是好兆頭啊。
大秦,是否在摩拳擦掌?大軍準備進攻呢?
“哼!”
皇帝故作大怒,勃然而起,憤怒道:“虧得朕如此信重你,才將這天大的重任交給你。杜預,你竟然辜負了朕的信任,辦砸了差事?朕早已有言在先··”
他話音未落,又聽到一聲急促飛報。
“報!”
“九邊重鎮將軍來報。”
“從前日起,大秦邊疆軍隊開始集結,蒙恬連夜率領虎狼騎抵達前線,並接管了前線秦軍。”
“各路秦軍齊聚,源源不斷開赴前線,數量已達到二十萬。”
“加上糧草、盔甲、兵器、戰具等各種軍事物資,從各路集結與前線。種種跡象判斷,秦軍最近將有大動作!很可能入寇我大唐!”
大唐
宮殿中,氣溫再暴跌三十度。
鴉雀無聲,滴水成冰,氣氛壓抑到令人窒息。
“哼!”
皇帝雷霆震怒,怒斥杜預:“好你個杜預,誤國誤民。不光沒有出使成功,拿到朕想要的互不侵犯盟約,甚至還激怒了大秦,使得大秦囤積重兵,要發兵攻打我大唐?如今形勢,這不是雪上加霜?”
範相也趁機讒言道:“陛下,杜預空有才名,卻誤國誤民,貽誤大事,又臨陣脫逃、從秦國潛逃回來,其罪甚大。臣以為,此人罪不容誅,當馬上拖下去,斬首!”
田洪鳳張了張嘴,想要為杜預辯護。
玉真公主、武媚娘也想挺身而出,為杜預辯護。
但杜預卻不慌不忙,不卑不亢道:“陛下,請聽臣一言。”
“狡辯!朕不聽!”
皇帝卻一陣心虛,唯恐杜預詩成鎮國,將自己本就站不住腳的殺人借口駁倒。
杜預才氣太大,皇帝已多次領教厲害,深諳“不能讓杜預開口”之道:“快,將他拖下去,斬首!”
千牛衛一擁而入,足足500人,殺氣騰騰,直撲杜預。
“哈哈哈··”
範相仰天冷笑:“一朝得誌,少年成名,得意忘形,身死名滅,可憐可憐。”
朝中不少重臣,要麼士族門閥出身,痛恨杜預儒家改革,要麼眼紅杜預火箭般躥升,羨慕妒忌恨,各種陰陽怪氣、幸災樂禍,冷嘲熱諷。
“我就知道,他長久不了。”
“沒有根基,火箭躥升,爬地快摔得重
。”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啊。”
“寒門天才怎麼樣?連中四元又能如何?關鍵大事,寒門靠不住啊。要是派我士族出使,情況可不一樣嘍。”
“陛下,不可!”
田洪鳳憤怒出列:“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非要逼著杜預完成。就算失敗,豈能連一句分辯都不聽,就下令殺人?這是昏令、亂政。”
“放肆!”
皇帝額頭青筋暴起,轉頭怒視田洪鳳道:“你敢罵朕是昏令亂政?田洪鳳,朕賞識你,給你升官,你彆得意忘形!”
田洪鳳心如死灰,嗬嗬冷笑,一指大明宮道:“伍子胥啊伍子胥,我終於知道,你死之前說“抉吾眼懸吳東門之上,以觀越寇之入滅吳也!”要頭懸國門,是何等心情?”
皇帝勃然大怒,正要將田洪鳳一起推出去斬首,卻冷不防聽到一聲淒厲的飛報!
“報!”
一個親兵,身中數箭,滿身是血,撲倒在金鑾殿上大叫:“八百裡加急,河北急報!”
“安祿山,已與七日前在盧龍、範陽兩鎮,殺官造反!建立大燕帝國,登基自稱燕帝!”
“什麼?”
年輕皇帝被這噩耗,無形中猛然打了一拳,身體猛然搖晃一下,臉色黑如鍋底。
群臣炸鍋。
“反了,果然反了!”
“這安祿山,真乃狼子野心,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不光造反,還僭越稱帝?狂妄建國?”
“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