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莫成仙!
白昔年冷聲道“濁泉之水能腐蝕魔族、鬼族的血肉。妖族來自人間,可能被這泉水錯認了。被這泉水灼傷後,若不用疇華山的秘藥,傷口便難以愈合,久而久之,靈力也會衰弱,傷及魂魄。帝君不是說過,狐妖不能碰這泉水!”
這麼嚴重?
方才她還有捧一捧泉水澆在狐狸身上,美其名曰幫他洗澡實則叫醒他的念頭。
幸好沒有付諸行動。
幾滴泉水便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一捧泉水估計能直接讓糙狐狸去地府走一遭。
程未晞怔怔的“我以為是你們看不上他是狐妖,才不讓他觸碰,誰知道這湖水竟跟硫酸似的……你們下次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白昔年很是詫異“帝君既然這樣吩咐,定有道理,為何要向我們解釋?”
程未晞跺腳,她竟忘了,這是群對帝君的話言聽計從、不問緣由的人。
她拉著江懷殷的袖子往前走“我們去找青吾長老求藥。”
江懷殷沒動,倒把程未晞扯得一趔趄。
程未晞嘟囔著“是不是太疼了,要不你先回和光齋,我去求藥。”
白辭笙道“還是我去吧!”轉身離去。
幾人來時清風涼爽,心情悠然,回去時夜風習習,心情卻因江懷殷的受傷而七上八下。
沿著青石板台階行走,江懷殷的動作微有凝滯。
程未晞便扶住他的胳膊,令他有所支撐,以免扯動傷口。
眼睛劃過完好無損的白色長衫,心裡納悶那狐狸皮都破了,為啥這衣服沒事呢?
話說他變回狐狸時,這身衣服到哪裡去了?
幾人回到和光齋時,白辭笙已取來了傷藥。
程未晞接過傷藥,便扶著江懷殷去他的房間,示意他把上衣脫掉。
白辭笙站在門口,彆扭地說了句“昔年,還是你去幫他擦藥吧。”
畢竟男女有彆。
她雖是徹底放棄了自己將要有帝君夫人的念頭,卻始終不願意看程未晞對那狐妖太好。
白昔年有些嫌棄地眯眯眼,卻也沒推辭,邁步進屋。
程未晞揮揮手“沒事,我來就行,到底是我把他弄傷的。大家都是兄弟,哪來那麼多忌諱。”
江懷殷正要解開腰封的手頓了頓,隨即將那腰封一把扯下,白色長衫的衣襟敞開,露出大麵象牙色的肌膚。
這種陣仗對程未晞可構不成任何威脅。
她打擂台的時候,那些男拳手恨不得隻穿個運動短褲。
可偏偏江懷殷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樣子好看得緊。
程未晞瞄了一眼,回頭示意白昔年出去。
白昔年也懶得摻和,十分痛快地走出去,還“咣”地關上了門。
程未晞這才抬了抬下頜,示意江懷殷把傷口露出來。
江懷殷便將長衫整個脫下,背過身去。
轉身的瞬間,程未晞看到左胸口除了那道細長的猙獰疤痕,還有一大團肌膚微微泛黃,像是皮下出血後的淤青在即將消退前的顏色。
這又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周身被尊柏腐蝕出的傷口倒是都愈合了,留著一片一片輕微的疤痕,看來還需要一陣子才能完全消除。
及至背部,緊實流暢的肌理,不算太寬闊,卻又在腰間收成細細的柳葉刀,收在白色的長褲內。頗有些驚心動魄。
右腰微微靠外的地方,有一個黑乎乎的傷口,很深,卻是沒有鮮血。
程未晞嘴角一抿,沒心思再欣賞好兄弟的線條了。
趕緊上前,將藥膏摳出一坨,塗在那傷口上。
傷口立時發出滋啦啦的聲響,江懷殷悶哼了一聲,又將痛呼咽了下去。
程未晞有些不忍,可手上的動作卻是毫不遲疑,用掌心按住藥膏,緊緊貼著那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