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道莫成仙!
同塵齋有一陣子沒人住了,室內的空氣略有些憋悶。
程未晞打開門窗將夜晚涼爽的空氣放進來,自己坐在桌案旁,懷裡抱著塵映,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已近淩晨,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剛來八荒的那幾日,獨自一人呆在同塵齋,無人理會,不知年月,前路未明,更無歸期。
她翻出來一瓶酒,對著皎潔的月光,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辛辣的氣息散開,胃裡便如同燒起了一把火,將她的臉頰烤得通紅。
腦海中閃過江懷殷酒後粉紅的臉龐,氤氳的目光始終溫和,喝醉了也不忘把領口係得緊緊的,認認真真地告訴她他不掉毛,讓她以後都把東西裝在他的虛無境,還問她“既是兄弟,為何調戲”……
程未晞抬眼看了看月光,把瓶中的酒一仰而儘。
幸好隻是兄弟,一切都無妨!
門外閃進來一個人影,氣喘籲籲地說“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方才我回和光齋,沒見到你,可擔心壞了。”
是白辭笙。
程未晞心頭一暖,不答反問“你不是有彆的任務?怎麼有時間來看我。”
白辭笙嘰嘰喳喳“帝君讓我們自己選任務,一個是跟著你,一個是跟著新來的人類新娘。我當然選你嘍,我可不像白昔年那個冷冰冰的家夥,眼裡隻有任務,沒有熟人。”
白昔年那個冷麵少年,雖脾氣略急,臉略臭,實際上卻是個勤奮端正的人,自然一切以帝君的命令和任務為重。
程未晞略帶醉意“你選我,我很開心。”
白辭笙撇撇嘴,哼道“白昔年也就罷了,那個狐妖最可氣,從前死皮賴臉跟著你,現在又對那個新來的寸步不離。”
像有一根細微的小刺紮在心上,談不上疼,卻有些彆扭。
白辭笙數落她“說起來也怪你,之前帝君待你那麼用心,你非跟那個狐妖牽扯不清,帝君是何等人,多少女子趨之若鶩,現在好了,帝君放手了,你那狐妖如今又在哪?”
程未晞哼道“什麼帝君狐妖的,都沒有的事兒,大家都是忙人,各有心事兒和責任,緣來則聚,緣去則散而已。”
白辭笙看了看程未晞,覺得她的表情不像作假,便也不再提江懷殷,笑嘻嘻地道“沒有他們在更好,省得一個惹人厭,一個老訓我,明天我陪你繼續練習躲避吧?”
程未晞睜了睜微紅的眼睛。
她雖然不是程玄轉世,卻還是程清淺的宿主,荀讖說什麼也不會放過她的,她還是要自保的。遂點頭“好,繼續練!”
酒勁慢慢散開,頭腦眩暈得很。
程未晞抱著塵映回到床榻上,借著這股暈眩入睡。夢中依舊是紛繁複雜的回憶,一些是關於人間的,大多是關於江懷殷的。
睡得不踏實,天剛亮,她便醒來。
原來,酒醉也不能讓心中有事的人沉睡。
頭痛得很,胃裡也有些灼痛感,室內悶熱,身上的被子還略帶潮氣。索性也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