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利齒沒入肩膀的刹那,莉莉絲疼得直抽氣,這隻野獸比以往遇到的任何1隻都要猛,強大的咬合力甚至能夠直接講她的胳膊撕扯下來。
同歸於儘?
莉莉絲沒有這麼愚蠢,她抽出捆在鞭子那頭的匕首,卯足了勁,順著力道猛地插進了野獸的臉上,她知道,那裡是它的眼睛。
1塊肉換對方1隻眼,值了。
那野獸瞎了1隻眼,身形開始搖晃,汩汩鮮血竟然意外得沒有帶上臭雞蛋味,想來是變異程度較低。
有了這個猜測後莉莉絲覺得自己渾身又升騰出1股勁,1股獵人審視獵物時的貪婪從她身上顯現。
殺了它,也許他們就有食物了,扒了它的皮甚至能給追風做個毯子,他渾身冰冷地躺在雪地裡,不保暖遲早會撒手人寰。
莉莉絲將匕首上的血跡猛地朝雪地上甩去,1片雪白上瞬間開出鮮紅的花朵。
憑借聽力,莉莉絲開始跟著那隻野獸轉換步伐,她心頭有些奇怪,那野獸莫不是害怕她,否則為什麼連連挪動卻不敢上前?
目盲給莉莉絲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世界失去色彩隻是最淺層的折磨,對危險的預判能力降低才是最致命的。
直到千鈞1發之際,莉莉絲才發覺,那野獸已然轉換了目標,它想要的是飽餐1頓,而追風才是它真正的目標。
沒有時間思考,莉莉絲猛的1躍而起,僵硬的關節使她的攻擊大打折扣,原本打算攻擊野獸另1隻眼睛都匕首被野獸巨大的手掌拍飛,而她脫身不及被血盆大口吞噬,強烈的撕扯感頓時從右側肩頭和胸口傳來。
她竟然硬生生擋在了追風的身前,真是愚蠢,肉體凡胎哪裡敵得過野獸的撕咬?
沒辦法,右邊的肩膀和手臂已然使不上勁,莉莉絲半邊身子被野獸叼著在空中搖晃,骨頭傳來碎裂的疼痛感,腥臭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令她頭昏腦漲。
莉莉絲已經彆無選擇,她隻能最後賭1把,她抓緊時機,左手機械臂處的蜘蛛腿刃猛地出鞘,帶著寒氣,淩厲地刺向那隻野獸。
銳利的鋒芒晃過野獸的獨眼,然後直愣愣地插了進去,那種觸感,莉莉絲感覺自己的整個手臂直入野獸腦髓。
腦漿在莉莉絲拔出利刃的刹那噴濺4處,巨型野獸在最後1聲後重重倒在地上,4周的雪花被濺得有手臂那麼高。
本就有潔癖的莉莉絲更加嫌棄,無用地用白雪清潔著身上的汙跡。
她疲憊地癱倒在地,任由冰冷的雪打在傷口上,為她降溫,使她麻木,沒有麻醉劑,隻能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方法給自己鎮痛。
莉莉絲的呼吸越來越費力,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給追風陪葬,她隻感覺到,腦海1片混沌之際,她仍如機械1般努力搬動著追風的身體,以及那隻野獸的屍體,那可是寶貴的資源,不能浪費。
她想要活著,比任何人都想,若是要問她為什麼,大概就是她不願意讓除自己以外的任何存在決定自己的生死。
她沒有被殺死,而殺不死她的終將使她強大。
不知過了多久,當莉莉絲再次從昏睡中驚醒時,火堆已經快要熄滅了,她慌忙摸索著上前添柴。
因為傷得過重,追風已經昏睡了很久,而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先不說之前的幫助,就算她選擇了獨自離去,1個目盲者在這片雪原上也很難生存,她需要保持理智。
感覺到火堆再次傳來溫暖的溫度,莉莉絲心下鬆了1口氣。在如今這個天寒地凍的時候,沒有柴火取暖隻會落得更加淒慘的下場。
莉莉絲拾起放置在1旁雪堆裡保鮮的紅肉,那是她從野獸身上割下來的,不出她所料,那野獸果然沒有受到很重的汙染,她和追風終於有了除野菜湯外充饑的食物了。
而這1珍貴的紅肉,卻讓她幾乎賭上性命,付出了雙臂幾乎儘廢的代價,若是再不好好休息,她以後就隻能安心做個廢人了。
用溫暖獸皮簡單鋪就的石床上傳來1聲重重的呼吸聲,像是扯到了傷口。
莉莉絲將穿著紅肉的樹枝架在簡易搭建的烤架上,1路摸索著湊了過去。
她試探性地去探追風的脈搏,卻在剛剛觸碰到的刹那被反手攥住手腕,力道之大莉莉絲甚至聽到了骨頭扭著的咯吱聲。
莉莉絲喊不出聲,纖弱帶傷的胳膊又拗不過追風的臂力,隻好1直拍打著他的手臂試圖將他喚醒。
然而追風迷迷糊糊睜眼時卻沒有放開莉莉絲,相反,他條件反射地猛地1折,莉莉絲的整隻右臂瞬間被反剪,隨著追風大手1揮,她重重飛了出去,後背和右臂撞在石壁上,然後隻聽哢嚓1聲,刺骨的疼痛襲上心頭,莉莉絲心中腹誹自己的右臂怕是要廢了。
莉莉絲萬萬沒想到,自己沒有折在那頭龐大野獸手裡,卻要折在追風手上。
她吃痛著想要爬起身,但傷口卻疼得她掙紮了半天也無濟於事。
而這1切的始作俑者也才堪堪睜開惺忪睡眼,隻是1睜眼眼前的1幕卻讓追風直接愣住。
模糊中追風環顧4周,發現自己居然並非躺在雪原之上等死,亦或是葬身狼腹,相反,他正躺在1處溫暖山洞中,身上還蓋著1張精心處理過的野獸毛皮。
追風有些慌神,心中詫異難不成這個寒酸的地方就是所謂的天堂,直到他的思緒被莉莉絲痛苦的抽氣聲打斷。他這才發現遠處石壁邊滿身血汙的莉莉絲。
她似乎是想站起身,但是就算是身上的繃帶都沁出了血也無濟於事,她就像1隻撲火的飛蛾,被火焰灼傷了翅膀,依舊在苦苦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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