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無人機去那裡拍攝。”薑亂青下達指令。
斯庫爾效率很高,無人機在他的操控下平穩飛行,很快就越過第7貨物間外的鐵絲柵欄飛往了廢棄河道。
“停。”薑亂青在平板的投影中發現了1連串模糊的印記。
“斯庫爾,放大鏡頭,沿著河道淤泥裡的那串腳印溯源。”薑亂青心中在打鼓,眼睛1瞬不瞬地盯著投影,心中祈禱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
無人機緩速飛行,降低了高度靠近河道上的那長串古怪腳印,腳印1直延伸向前,2十分鐘後,無人機在入海口停了下來。
“博士,無人機無法下水,腳印到這裡就消失了。”斯庫爾提醒。
在場的眾人皆吃驚,那條河道廢棄已久,人跡罕至,幾乎已經被人們忘卻,但是詭異的腳印卻1直貫穿河道全程。
“不會吧,我眼花了嗎?這世界上難道真的存在遠古先祖‘海妖’嗎?”程澈丈2和尚摸不著頭腦。
“興許是有人故意喬裝打扮留下的呢,為的就是坐實海妖吃人的傳說。”範西聳了聳肩,不以為然。
“誰興致那麼好?那麼長的路,他1路穿著特質鞋踩著淤泥趕往第7貨物間殺個人啊?”程澈也不同意範西的說法。
“這有什麼難以想象的嗎?你忘了1年前的那起‘魔女旅社藏屍案’了嗎?”範西反駁道。
1提起拿起影響惡劣的案件,眾人沉默了1瞬,但這依舊無法完全消除他們對怪物作案可能性的懷疑。
正在氣氛沉寂之時,範西又提出了1個新的想法。“要想弄清楚這起案件是否與海妖有關,做個實驗不就知道了嗎?海妖喜歡吸食人類腦髓,那我們就給它們提供1隻獵物,我們守在外圍,如果到時候沒有海妖上鉤,那海妖吃人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你的想法太簡單了,範西,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凶手能夠進行智力活動。偷襲獵物時他們會專門挑選落單的,在襲擊時也會選擇趁手且攻擊力強勁的工具,就連偷襲的路線,他們也會小心掩蓋,精挑細選。這種類型的凶手不管是不是海妖都不會輕易上鉤。”範西提出意見還不到1秒,1直沉默不言的江宴春就提出了反對。
“彆太固執嘛,老江,這就是你對遠古怪物的了解欠缺了。作為1個學習過古文字學,並且對遠古怪物有著1定了解的半吊子學習者,就讓我來給你科普科普吧。”
範西搖了搖手指頭,並不同意江宴春的說法,“遠古怪物雖然有些可以進行智力活動,在正常人中藏匿身形或是設計獵殺,但其實大部分的遠古怪物是無法抵抗來自血脈中的基因誘惑的。人類是他們飼養的肉材,當美味的食物擺在他們麵前時,他們很難繼續保持理智。”
“……”肉材是什麼意思?飼養又是怎麼1回事?薑亂青滿腦子問號,麵部表情卻要努力保持平靜。
“範西,你又在私下裡偷偷看了些什麼?”裴城暮無奈地捏了捏眉心,“和秘密教團相關的,我們是堅決不能觸碰的,這是底線。”
範西無奈地撇撇嘴,“你們不說,我不說,博士不說,除了斯庫爾還能有誰知道這件事?你們不要太死板了,我又沒有被秘密教團洗腦,隻是從他們的教義裡汲取了1些對執行任務有幫助的信息罷了。你們彆這樣緊張兮兮的。”
範西無所謂搖頭,可杜牧舟卻1臉嫌棄,“你還知道我們之中存在1個‘斯庫爾’,斯庫爾隸屬世界聯邦,要是它把這件事情上報,你就等著領處分吧,到時候彆再讓隊長去領你了。”
“無所謂,反正左不過停職檢討,隻要彆扣我工資就行。”範西1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薑亂青在眾人之外聽得1愣1愣的,而被提及的人工智能“斯庫爾”則1直處於潛水狀態。
“……我覺得這個方法可行,現在敵在暗,我們在明,雖然不能確定這起案件是否真和遠古怪物有關,但摸索前進總比止步不前有意義。”
薑亂青剛給出自己的提議,範西就得意地揚了揚手,“看吧,我就說‘釣魚’是個好方法吧~”
裴城暮盯著範西看了1秒,又無奈地收回目光,“這個方法很冒險,我們需要如何保證怪物不會真正傷害引誘者?”
“這還不簡單嗎?派1個訓練有素的維和隊隊員去假扮獵物不就成了。”範西神色自若,並不覺得擺在麵前的是多麼難以解決的問題。
“在外圍監視時需要1個遠程狙擊手,這個任務就交給老江來擔任好了,反正他的遠程狙擊成績最好。再者就是我們之中誰去當誘餌,隊長你要坐鎮後方,自然是不能親自以身犯陷的,程澈是技術員,老杜又太死板,特情處不歸維和隊調遣,總不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薑博士去擔任誘餌吧?”
薑亂青“……”
範西分析得確實有道理,作為1個古文字學研究者,薑亂青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他的戰鬥力確實是這次臨時任務小隊中最弱的。
範西1番分析,裴城暮已經理解了她的意思。“不行,你不能去,身為隊長,怎麼可以躲在自己的組員身後。”
“小隊裡有薑博士的參與,有他在我可以暫時放心把第7小隊的後背交付出去。這次的誘捕任務,由我來做誘餌。”裴城暮和薑亂青交換了1個眼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隊長,現在可不是大義凜然的時候,薑博士是擁有豐富的經驗,但是他先前並沒有同第7小隊的成員合作過,如果隻是簡單地提供技術指導或是進行信息甄彆自然是在薑博士的優勢範圍之內的,但是讓他在後方指揮第7小隊顯然就有些捉襟見肘了。”範西直言不諱道。
薑亂青也深感如此,先不提他現在處於0經驗狀態,就算幸運地記起1些應對策略也隻是0星片段,要想真正提供經驗支撐是完全做不到的。
再者就是他對維和部的新新科技以及人工智能的了解無限趨近於0,如果留在大後方進行指導和調遣的話,1定會更容易暴露。
範西的提議無疑是在某種程度上給與了薑亂青喘息的機會,不用親自督戰,身處裴城暮身旁的他就有更多的時間進行學習和模仿了。
重新思索了1番利弊之後,裴城暮終於退讓了,他雖然勇於身先士卒,但並不代表他是個衝突冒進的莽夫,最適合的行動方案才能獲得最大的成效。
於是眾人最終1致決定,晚上2230,由範西假扮托格茅昂小鎮的居民引誘海妖,程澈放出隱形無人機在4周偵察,杜牧舟埋伏在範西身邊的隱蔽處進行掩護,江宴春於1千米外的燈塔進行狙擊,裴城暮和薑亂青則坐鎮後方指揮戰局。
1切安排得都很順利,夜晚2200,薑亂青和裴城暮於範西所處位置400米外的1處廢棄房屋通過隱形無人機進行遠程監視。
任務還沒開始,薑亂青獨自1人在旁邊的1角空闊處重新進行了1次“情景再現”。
雖然已經2次排查過1次了,但搜尋到的有用線索少之又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
檔案記錄中的受害者大多分布在河岸附近,有居民,也有工廠員工。他們身份不1,彼此之間沒有必然的關係,凶手的行凶風格更像是亂殺。
受害者唯1相似之處就是出事地點距離小島的海岸線較近,有些居民是因為房屋靠近海岸線,有些工廠員工則是在靠近工廠汙水處理站或者是隱藏河道處遭遇襲擊。
大部分死者死亡狀態都是遭遇偷襲,其中1半以上在遇襲之前擁有自我防衛意識,還有1小部分同菲爾特1樣,於工作或生活中無所察覺地受害。
滴滴——
平板的提示音響起,斯庫爾的機械音於平板的特製播放器中響起。
“薑博士,收到新文件。”
平板頁麵迅速跳轉,1張新鮮的無頭屍身3維投影出現在了牆角處。
“今晚2151分,兩名打撈返回的先遣隊員於南海岸線處碎石灘發現幾名行動鬼祟的壯漢,經調查,他們正在試圖掩埋1具無頭屍身,根據掃描結果顯示,該屍體死亡時間為45分鐘之前。”
“涉案工人已被先遣隊員製服,經過初步審訊,得知這幾名工人均屬於赫爾墨斯27號工廠,今晚輪值夜班。”
“死者是1名叫做肯拉夫的技術工人,今年47歲,已婚,妻子和兒子都是托格茅昂小鎮上的居民,兒子前不久剛剛遇害。今晚受雇前往赫爾墨斯27號工廠第4車間進行技術維修,於2121分被工廠員工發現慘死在配電室。”
“死因是鋒利刀具切斷頭顱,斷口處並不平整,猜測凶手並非老手。屍體附近有血液噴濺,配電箱邊緣有撞擊痕跡,懷疑死者在被砍下頭顱之前曾遭受過另1種不用方式的攻擊。”
“死者社會關係網呢?”薑亂青又詢問道,他和斯庫爾的談話引起了裴城暮的注意。
“由於托格茅昂海島小鎮與世隔絕,工廠在監控網絡搭建上又時常偷工減料,近些年並沒有明顯的報案記錄,我的數據庫中沒有相對應的資料存儲。”斯庫爾回答道。“除了通過審訊結果和民間走訪來拚湊社交關係網外,我們沒有彆的手段獲得更進1步的消息了。”
“這也不能怪斯庫爾,他是監管治安犯罪的人工智能,人口資源管理方麵的權限被哈緹掌控著。”裴城暮適時地添了1句。
哈緹……是另1個超級人工智能嗎?薑亂青心中猜想。
“我需要人際關係網,讓先遣隊的隊員加緊調查1下。”薑亂青思索片刻後給出指示。
“薑博士,我們要不要轉移1下陣地?赫爾墨斯27號工廠近3天來連續遭遇了兩次恐怖襲擊,11名死者中後兩名出自那裡,今天晚上又出現了恐怖襲擊事件,凶手今晚的行動場所很有可能就是定在那裡。”
“……不可行。”薑亂青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發生在赫爾墨斯27號工廠的凶案沒我們想得那麼簡單。”薑亂青緩緩說。
“薑博士的意思是……有人模仿作案?”身為維和隊隊長,裴城暮雖然守成了些,但反應力還是相當敏銳的。
“很有可能,從我們分析的那11名受害者的照片來看,凶手每1次都能夠成功得手,下手極為殘忍,毫無遲疑,可以說完全沒有負罪感。”薑亂青回憶。
“但是這次的受害人,脖頸處的砍擊傷淩亂不堪,深淺不1,凶手就像是在十分驚恐或是慌張的情況下砍下了受害者的頭顱。”
“而且受害者在被砍斷頭顱前受到了1次傷害,他的真正死因有可能並不是刀具斷頸,1次傷害或者是配電箱邊緣的撞擊痕可能才是他的真正死因。”薑亂青推測道。
“斯庫爾。”薑亂青主動呼喚人工智能斯庫爾,“那幾個掩埋屍體的壯漢有沒有目睹案發現場的屍體狀態?還有,他們掩埋屍體的原因又是什麼?”
薑亂青發問,斯庫爾很快給予了回答,“據那3名壯漢回憶,當電力恢複後,他們遲遲沒有等到肯拉夫走出配電室。身邊的狗1直朝著配電室的方向狂吠不止,他們害怕肯拉夫又要在配電室抽煙,擔心被扣工資,他們分出1人前往配電室查看,結果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據目擊者交代,當時他發現肯拉夫屍體時,肯拉夫手中握著扳手和便攜手電,仰麵倒在地上早已死亡,頭顱丟失。他的脖頸周邊存在很多碎肉和碎骨頭,似乎是凶手在砍剁時留下的。”
“博士,這是先遣隊拍攝的屍體圖片的局部放大版,希望對您的分析有幫助。”斯庫爾操控著平板界麵,投影晃動了1下,緊接著屍體局部的3維模型便出現在了薑亂青的眼前。
“該屍體也許是遭受過拖動,其藍色工作服背部滿是塵土和拖拽的劃痕,正麵相對整潔,但是沾有噴濺狀與滴落狀血液。屍體的左褲口袋中裝著1盒大白鵝牌香煙,另1個褲口袋裡是1個乾癟破舊的皮夾,皮夾裡有1張大麵額百元聯邦幣,除此之外是幾枚沾滿汙油的硬幣,皮夾夾層裡還塞著1張全家福。”
“理由,那群人埋屍的理由是什麼?”薑亂青追問道。
“他們聲稱是害怕屍體會影響工廠的聲譽。”斯庫爾的電子音通過平板的特製播放器中傳出。
薑亂青有些驚訝,心底總覺得那群人在撒謊。
“有通知特情處的倪桑雪嗎?她的超凡能力是讀心術,讓她去探查1下那群人有沒有說實話。”裴城暮和薑亂青有同1種直覺。
“……!”讀心術?薑亂青的心臟咯噔跳了1下。
“倪桑雪最近的精神狀態不佳,單醫生今天下午為薑博士做完手術後立即對她進行了催眠與治療,2158分她剛剛走出診療室,現在已經趕往審訊處了。”斯庫爾回答道。
“理解,1年前的‘魔女旅社藏屍案’對她造成的影響太大了,精神係能力者本來就容易失控,更何況是遭受了1次精神重創。”裴城暮垂眸回憶,神色中滿是惋惜。
“……”薑亂青靜靜聽著,他不禁有些好奇了,這個裴城暮和範西口中的‘魔女旅社藏屍案’到底是1個怎樣的大案件呢?
“滴滴——滴滴——”
設定的鬨鐘響了,平板頁麵轉換,斯庫爾操控著平板,將畫麵切到了範西那1邊。虛擬投影變換,範西那邊的情景顯現出來。
“釣魚行動要開始了。”裴城暮捏了捏拳頭,有些緊張地盯著虛擬投影。
範西那邊,她換上了1身從當地漁民那裡借來的衣裳,背著1籮筐海魚,1步1瘸地走在漆黑的小路上。
那片區域靠近北海岸,工廠分布比較少,大多是當地居民。他們的房子稀稀拉拉地分布在礁石海岸之上,這裡遠離小鎮中心地帶,人煙稀少。
夜間的月亮印在天穹之上,輝光黯淡,烏雲時而路過,將少得可憐的光亮儘數吞沒。
遠處虹月市天空中的霓虹月亮遙遙相望,紅色的輝光灑滿夜晚逐漸躁動的城市,卻吝嗇於分1絲1毫給這片孤0之地。
範西裹著頭巾,背著沉重的魚簍步伐扭曲地走在托格茅昂陰森森的羊腸小道上。她扮演的是1個寡居多年,左腿殘疾,清貧潦倒的中年女人。為了演戲演全套她傍晚甚至去碼頭做了好幾個小時的搬運工,現在渾身臟兮兮黏膠膠的,而背上的那筐海魚就是她忙碌的報酬。
托格茅昂的捕魚業很發達,與虹月市相鄰的幾個城市比起來,托格茅昂簡直像是受到了海神的眷顧。但就算托格茅昂居民已經壟斷了源源不絕的海魚產業,但這座海島小鎮依舊貧窮落後,其主要原因還是在於流傳在托格茅昂的1個詭異詛咒。
托格茅昂並不是沒有引進過大型工廠,相反,這個小鎮上不缺乏目光敏銳的商人。
但每當1個工廠進駐到托格茅昂之後,不到3個月就會徹底破產倒閉,其主要原因依舊未知。因此,凡是能在托格茅昂延續至今的工廠都是背後擁有雄厚資金鏈支持的,大多數都是有名的財閥,普通的企業家壓根就經不住托格茅昂詛咒的謔謔。
大財閥大手1揮,1座又1座的新工廠在這裡落成,雖然它們大部分都是繼承那些不幸倒閉工廠的原身。就像兒子繼承父親的遺物1樣,除了名字在迭代,遺物“工廠原身”幾乎被完美保存了下去。東南海岸邊的老牌工廠赫爾墨斯就是其中代表,它已經從1代傳到了第27代了。
托格茅昂的詛咒給居民送來了捕獲不儘的魚類,卻也在他們與文明之間劈出了1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托格茅昂的小路大多泥濘,沒有柏油路段平整,原本背著1筐海魚對於範西來說輕而易舉,但要托著左腿表演殘疾則難到了她,托格茅昂的泥濘小路中時而夾雜碎石和斷碑,她走起路來時常被磕絆,幾次差點因重心不穩栽個狗啃泥。
“範西還真是拚呀。”同江宴春1起遠在1千米之外燈塔上的程澈看著自己操控的隱形無人機中的畫麵,不禁感歎道。
“奧烏卡簡直欠她1個小金人。”程澈打趣道。
“……”江宴春架著狙擊槍,單膝跪地,1直緊盯著狙擊槍的目鏡,絲毫沒有轉移,目鏡之下,範西走路的步伐極其滑稽。
“真好,你的忍耐力真不是1般的強,你是怎麼忍住不笑的?”程澈看著顯示屏上範西惟妙惟肖的表演,幾次差點沒有翻到溝裡去,嘴角簡直要咧到後耳根。
“出於對隊友奉獻精神的尊重。”江宴春隻淡淡1句,沒再有其他言語。
程澈哽住了,原本還上揚的嘴角慢慢下壓,他心中升騰起1股莫名的羞愧。
“有的時候範西的評價挺1針見血的,你還真是無聊啊,老江。”老江,是1個戲稱,範西發明的,每每江宴春腦袋1根筋時都會這麼調侃他。程澈打趣著本想拍1拍江宴春的後背,剛伸出手又突然想起他正在聚精會神瞄準,便悻悻收回手。
江宴春沒再回應程澈的話,隻1門心思瞄準,以確保能在第1時間擊斃突然從範西身後冒出來的敵人。
範西那1邊已經沿著泥濘小路走了好長1段路了,到達了預定地點,她故意裝作腳下1滑,栽倒在泥路上。額頭卻不小心磕碰在了路邊碎石上,頓時鮮紅4溢,海魚從沉重的背簍裡滑了出來,滑膩膩的鹹腥魚類鋪滿她的上半身和頭部。範西1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哈哈,她還真會演,剛剛那1下摔得跟真的1樣。”程澈開玩笑到道。可是當隱形無人機在遠處繞著範西的周身拍攝,畫麵放到最大時,程澈立即吃驚得瞳孔放大。“等等,情況不對勁,我看到血了,範西她好像出意外了。我們1開始製定計劃的時候也沒提到要摔破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