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血字…究竟為什麼要調查這件案子?
也許,他就是讓讓蘇薔消失的人?
路暢不寒而栗。
難道說,蘇薔迷失在了夢裡,一直沒有醒來?
不可能啊,如果是消失在夢裡,現實世界會陷入沉睡…邏輯上行不通。
邊思考著,路暢沿著路旁的人行道緩緩向前走去。路過門禁區的時候,他往保安室瞅了眼,保安大爺正端著茶在看報紙。抱著終於見到第一個人的欣喜,路暢敲了敲玻璃,想打個招呼。
手從玻璃中一穿而過。
“呐,吃好沒有。”低頭在後備箱翻找不停的ay頭也不抬的問道,“吃好了來幫忙。”
長樂舔舔爪子,“來了來了。”
後備箱裝的工具,清一色都是ay在網上買的,各式各樣的都有。用於判斷土層年代的洛陽鏟,整齊地豎放在一側。三節德國工兵鏟,可裝卸式。除此外,美獵反曲式弓箭,箭筒裡插著十幾根碳素箭,金屬甩棍,直刀,刀柄和刀身渾然一體,手握處被粗麻繩仔仔細細地纏繞著。最後還有把合金弩,被單獨放在一旁。
“你是去乾嘛啊?”長樂跳上後備箱,用爪子撥拉了下弓弦,嗡嗡地震動著,“這是去打獵?”
“有備無患,未雨綢繆。”ay從長樂爪子下奪過弓,斜挎在身上,又握了一柄小型的開刃手斧在手中。
馬路前麵的路變得狹隘,車已經開不進去,需要步行。ay把長樂攔腰抱起,塞進自己的箭筒,背在身上。
往前是一條平坦的土路,黃土地,碎石塊被踩進土裡。再往前走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見歸山陵的牌匾。字是鏤刻的,有些掉漆。
這裡是林家曆代曆祖的陵墓。
ay也參加過社長的葬禮,大致知道陵墓的位置,徑直往那個方向走去。
“本來石頭是親手傳給每任社長的,誰會想到被我埋在這裡。”長樂幸災樂禍地自鳴得意。
“小心一會發現石頭不見了。”
“不可能。我自己的芥子我能沒有感覺?”長樂自信滿滿,“來的急,早知道買點黃表紙給他燒點,走個過場。”
“你不是不相信他死了麼?”
“說不定他在午界盯著我呢,我不得裝模作樣一下。”
石碑上,“月初社社長林皖然先生之墓”用黑色油漆浸染過,“其妻林長樂”這幾個字卻是紅色油漆。
“走吧。”長樂深深地看了眼。
ay念了句什麼話,石碑向後側移,露出一個兩人寬的洞口來。隱約可以看見樓梯通往地下,似乎還有瑩瑩的光從下方透出來。
她小心地伸腳,高跟鞋踩在台階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入眼的是逼仄的螺旋樓梯,牆兩側的牆壁上,每隔一小段就掛有壁燈,像是煤油燈,隻是搖曳著冷冷的藍色火焰。
“真奢侈。”ay看著牆上的壁燈,感歎道,“大手筆。”
“這靈燈就地取材,清潔環保,哪裡奢侈了?”
螺旋而下的樓梯到了儘頭。一口石棺,彆無他物。
ay走到石棺前。
這石棺好生不同。形狀似間屋子,順著地基而上,四麵的板牆、門窗、乃至屋頂的房梁、房簷、房瓦都逐一精致雕刻,頂部四角勾起,煞是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烏木的藤蔓將石棺死死纏住,藤蔓足有成人手臂粗,色澤油亮,堅硬得可怕。
“這個你可開不了,讓開我來。”長樂從箭筒裡竄出來,爪子貼在藤蔓上。
細致地摩擦聲傳來,像是蛇貼在地上蠕動前行,藤蔓一根根收縮,露出石棺本身。
ay走上前去,用力推開。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發嘔的惡臭。這石棺閉合太久,內部空氣出奇的難聞。待惡臭散去,ay往石棺內看去,棺內孤伶伶躺著一塊半個手掌大的石頭,像是孔雀石嫡親一樣通碧,又像是繼承了綠簾石般的青苔色。
“終於到手了啊。”長樂感慨道。
“說得好像不是你的一樣。”ay伸手去拿那半塊長生石。
長樂按住她的胳膊。
“拿著可以,記得彆把血滴上去了,要不就沒大胖小子給你養老了。”
“那你自己拿吧。”ay又把手縮回來,“聽起來蠻害怕的。”
長樂伸出爪子。
“借塊布,圍巾也行。”
ay翻了翻帆布袋,一無所獲。
於是用衛生紙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