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無名之輩!
在漫長的黑暗中,
呂名仿佛是在做夢,
嗯,應該是做夢吧。
第一個夢境,
他夢到了自己坐在一個高台之上,屁股底下是一個金色的椅子,他就這麼坐在邊沿的地方,雙腳懸空著晃啊晃啊。
呂名發現自己的頭發變得很長很長,但是自己就那麼披散著,
他所處的空間,似乎是一個宮殿,但比腦子裡的那個無名宮殿更大,更輝煌,
沒有那麼多刀削斧刻跟火燒過的痕跡,夢裡的宮殿是那麼宏偉壯闊,
腳下,似乎有穿著古代服飾的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他們就這麼跪在地上,不停的在衝自己說著什麼,似乎表情很著急
但因為距離太遠,自己根本聽不清他們的呢喃。
“你們究竟想說什麼?”
呂名竭儘全力想要聽清楚他們說話的內容,但是越想聽清,
他離腳下那些人,越遠。
無數紛亂的思緒翻湧而出,
夢裡呂名仿佛覺得應該發生點什麼事情
但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呂名不死心,他乾脆從金色的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人群中間,想要離他們近一些。
看到呂名走到他們中間,這些古代服飾的人群,身軀立刻彎了下去,恭敬地讓開一片區域。
呂名眉頭緊鎖,對著他們嗬斥喊道“大點聲告訴我。”
隨著呂名的聲音在宮殿內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間,腳下那些人的話語立刻響亮了起來,但是無數聲音中迅速淹沒,依然不夠清晰。
但是,被淹沒逐漸變弱小的聲音中,斷斷續續反而有幾個字節形成相似的字眼,湧入呂名的意識中。
“下長生”
長生?
還不待呂名細問,整個輝煌的宮殿迅速暗淡,自己坐下的椅子仿佛漸漸後退,身子越拉越遠所有場景都在飛速後退。
夢境切換,
第二個夢的場景相比第一個,就沒那麼震撼了,反而充滿黑暗與壓抑。
昏暗的天空好像一直在下雨,
呂名微微抬起頭,雨水不斷砸在他的臉上,碎裂成一片片水花。
“這又是哪裡。”
旁邊地麵上還有一團團火焰,在不停的燃燒跟雨水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發出滋滋啦啦的聲響。
這裡似乎是一個剛剛發生過激烈戰鬥的戰場,微微彎腰在地麵上的“水坑”摸了一下,紅色液體在呂名的指尖滑落,那不是雨水,而是猩紅的血液。
身邊擦肩而過的人們穿著藍白製服,赫然是異務所的清道夫,他們神色匆匆,臉色漠然,似乎在不停地忙碌著什麼。
呂名試圖用手去觸摸他們,卻發現穿透的第一時間,他們就碎裂成泡沫幻化為虛無,就好像兩個時空的次元,注定無法形成交彙。
抬腿往前走了幾步,
嗚嗚嗚——!
一聲輕微的抽泣聲傳進他的耳朵。
“誰?是誰在哭?”
疑惑之際,前麵的黑暗漸漸撥開,顯露出一個小小的身影,祂就默默蹲在原地,後背不斷聳動。
祂的麵前還有一個壯碩身影,他靜靜的橫躺在一堆木頭上麵,身體之上覆蓋著一層白布。
木頭旁還零零散散站著幾個人,他們手中拿著火把,
這似乎是一個火化的現場。
呂名走到哭泣的小孩子身旁,輕聲問道“這是你親人嗎?”
小孩子仍然隻是不斷地抽泣,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意思,
又或者說,祂根本看不到呂名的存在,更聽不到他的聲音。
火把丟入木頭堆的瞬間,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火焰衝天而起,稀稀拉拉的雨水根本無法阻止這洶湧的火光,
那個白布下的人影,就這麼被火焰吞噬殆儘。
唰——!
火焰升騰的瞬間,周遭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就好像被禁音了一般,天地之間化作黑白兩色,所有色彩都猶如掉色般褪去。
人們的身影漸漸消失,不管是哭泣的小孩子,還是忙碌的清道夫,
都不見了。
隻剩下了一個白衣男子跟呂名對立而視,
他就這麼死死盯著自己,
那個人沒有臉,
或者說,自己似乎看不清他的臉,
明明五官都在那裡那麼的清晰,但是偏偏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卻怎麼都看不清楚。
他給呂名很熟悉的感覺,好像一位認識多年的老友,跨越了時間線的重逢,
他就這麼看著自己,
忽然笑了,笑得從容自若,目光深邃
雖然做了這麼多的夢,
呂名卻感覺自己這一覺,感官上睡得很香,
很久沒有這麼香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