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歸來之盛愛太子妃!
隻是永嘉侯一口氣還沒喘勻,五公主就尖叫起來“母妃,他們都一再的想取我們的性命了,您還替他們說話,如何眼見事發,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了,您也不是想著找機會為自己,更為我謀一條生路,您好狠的心,難道就隻二皇兄是您親生的,我就不是嗎?父皇,我知道他們養私兵的事是真的,我什麼都知道,您問我罷,問我罷……”
五公主一想到二皇子和永嘉侯的絕情便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成大事豈能不有所犧牲”,他們倒是說得輕巧,怎麼不犧牲他們自己啊,等她人都死了,便是給她追封了再尊貴的封號,舉行了再盛大的葬禮,讓她極儘哀榮,又還有什麼意義?不過隻是做過世人看的罷了!
關鍵還有一點,五公主素日是被養得驕縱任性沒腦子了一些,可生在皇家長在皇家的人,又有幾個是真正沒腦子的,至少最基本的大局觀與趨吉避凶的本能還是有的。
如今明擺著兄長與舅舅早前便鬥不過東宮,如今在父皇麵前也東窗事發,惹怒了父皇更鬥不過了,她不為自己謀一條生路,難道由著他們拉了自己一塊兒去死不成?
憑什麼啊,她還這麼年輕,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而且有公主的身份做護身符,將來便是當不了最體麵最得勢的長公主,誰又敢公然的對她不好不敬不成,她可不是四皇姐那樣的軟柿子,任夫家可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便她一輩子不嫁人,她也有自己的公主府,有俸祿和賞賜,難道還能挨餓受窮?
所以她大好的日子且在後頭呢,憑什麼要為了一心要自己死的兄長和舅舅白白去送死!
是以五公主一聽完林貴嬪的話,想也不想便反駁起她來,末了便又急又快的與皇上說起來“父皇,我什麼都知道,他們養私兵的事是真的,而且養了好久了,怎麼也得幾年罷,為此母妃連自己多年的體己,甚至我的嫁妝都全部賠了進去,我們宮裡好些值錢的不常用的金器和大件擺設,也都換了贗品……可兒臣早前不敢說啊,怕說了父皇不會輕饒了母妃和二皇兄,他們再怎麼說也是兒臣的親娘和親哥哥,兒臣實在做不到大義滅親,可如今兒臣才意識到,父皇也是兒臣最親的人,兒臣怎麼可以差彆對待?”
但到底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兄萬劫不複,說完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補充了一句“隻求父皇看在兒臣大義滅親的份兒上,看在昔日夫妻情分,父子情分的份兒上,好歹饒母妃與二皇兄一條性命,他們也是一時糊塗,受人蒙蔽受人蠱惑了啊。”
至於這個‘人’,自然是永嘉侯了,死道友不死貧道,五公主當麵陷害起永嘉侯來也是毫不手軟,什麼甥舅情分,他既無情在先,就休怪她無義在後!
這樣的結果,應該說早在皇上的預料之中了,太子便真要陷害永嘉侯,也不可能拿這樣的事來陷害才是,朝廷一旦徹查起來,他上哪兒找一萬精兵來證明真有其事去?若他真有一萬人,一萬人能做的事實在不少了,又乾嘛要這樣兜圈子,直接一力降十會不好嗎?
所以皇上心裡其實已經信了宇文承川的話六七分,不然也不會下旨先將永嘉侯府所有成年的男丁都下詔獄了。
可就算皇上信了六七分,也還有三四分殘存的希望不信啊,他與永嘉侯打小兒一起長大,彼此間的情誼,真不是旁的臣工能相提並論的,他對永嘉侯,終究還是抱了希望,不到最後關頭,絕不相信他會背叛自己,會有不臣之心的。
隻可惜,殘酷的現實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皇上不由看向了永嘉侯,似笑非笑道“你不是說,太子的證據都是他捏造出來的,你要跪死在懋勤殿嗎,你現在可以跪死在這裡了!”
永嘉侯的臉白一陣青一陣的,簡直恨不能立時撲上去掐死了五公主才好,誰知道妹妹好懸沒出幺蛾子,事情卻壞在了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上?
可到底五公主是公主,他即便是做舅舅的,也不能當著皇上的麵兒打罵她,便隻是看向皇上道“皇上,五公主年紀還小,能知道什麼……”
說著,餘光忽然瞥見五公主與顧蘊交換了一個眼神,顧蘊還含笑輕輕衝五公主點了下頭,似是大有讚許之意,自以為找到了五公主會忽然這麼做的理由,忙叫道“皇上,五公主她分明就是被脅迫的啊,太子妃既能讓她染上所謂的‘痘疫’,還讓太醫們都瞧不出破綻來,將她和貴嬪娘娘困在關雎宮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然也能脅迫得她讓說什麼,就說什麼,所以五公主說知道臣蓄養了私兵有什麼奇怪的,她說臣要謀朝篡位,也不足為奇啊,反正怎麼能冤殺了臣,他們便怎麼來,皇上,您可一定要明察啊!”
這話說得五公主立時冷笑起來“與永嘉侯甥舅這麼多年,本公主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您不止打仗斂財是一把好手,胡說八道指鹿為馬起來,也是一把好手,倒真是個文武全才呢!隻可惜大家都有眼睛,父皇更是聖明燭照,豈能看不出我到底是不是受了脅迫!”
五公主不想年輕輕的便橫死是一方麵,最重要的,還是她事先已與顧蘊達成了共識,隻要她肯出麵指證永嘉侯和二皇子的罪名,將來東宮上了位後,定然既往不咎,不說讓她做最尊貴最體麵的長公主,至少也會保證,彆的長公主有的,她都有,並且為了讓她相信東宮的誠
為了讓她相信東宮的誠意,顧蘊還以念哥兒的名義發了毒誓。
如此五公主自然沒什麼可猶疑的了,母親和兄長都不為她考慮,舅舅更不會為她考慮,那她自己為自己考慮,總成了罷?
林貴嬪聽得女兒的話,也是白著臉又氣又急又無奈,她小人兒家家的,哪裡知道沒有了母族和兄長做靠山,她便是貴為公主,也隻會任人欺淩,連哭都沒地兒哭去?
還不如大家一起死呢,至少黃泉路上彼此還能有個伴兒。
因忙喝罵起五公主來“你怎麼與你舅舅說話的,這是你與長輩說話應有的態度嗎?還有,你方才在胡說八道什麼,連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麼可能知道,你彆目光短淺,看著彆人許了點蠅頭小利,就什麼有的沒有的都亂說一氣,與虎謀皮會有什麼下場,難道你想不到嗎?快告訴皇上,你方才都是亂說的,請皇上原諒你的有口無心,快!”
五公主本就惱著林貴嬪,覺得委屈,聽得這話,越發委屈了,連眼圈都紅了,道“一門心思將自己外甥女往死路上坑的舅舅,算哪門子的舅舅,至於我方才說的話,彆人不知道,母妃卻是最知道句句屬實的,我是目光短淺,被一點蠅頭小利就迷住了雙眼,可沒有人替我打算,我少不得隻能替自己打算了,母妃彆怪我,我才十五歲,大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是真的還不想死!”
永嘉侯在一旁聞言,就叫囂起來“皇上,您也聽見了,五公主是被利誘了才會如此胡說八道的,皇上,求您明察啊!”
“本公主是被利誘了,可這樣就能掩蓋得了你蓄養私兵,圖謀不軌的事實了?若你沒做過,彆人利誘我也是枉然,反之,不利誘我照樣會很快真相大白。”五公主嗤之以鼻。
氣得永嘉侯是額頭青筋直冒,還待再說,皇上卻已不耐煩再聽他們甥舅打嘴仗了,直接命令何福海“立刻拿永嘉侯下詔獄,永嘉侯府的成年男丁概不例外,待欽差查明一切後,再正式定罪,——你放心,你若真是清白的,朕自然不會冤枉了你,反之,朕自然也不會放過你!”
後一句話,卻是對永嘉侯說的,一字一頓說得極慢,卻越發讓人不寒而栗。
永嘉侯就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想再喊冤,可皇上已擺明不想聽,因忙往外看去,就見天不知何時已經黑透了,隻不過懋勤殿內放了兩顆碩大的極品夜明珠,天一暗下來便會自然而然散發出與自然光相差無幾的光芒,所以他一時間沒意識到罷了。
他心裡立時又生出了滿滿的希望來,看向皇上懇求道“既然皇上暫時不肯相信臣,那便隻能等待時間來為臣證明清白了,隻是臣在進詔獄前有一個請求,臣想去禦花園的西北角,就是小時候臣和皇上最愛去的那棵大樹下,故地重遊一次,也許,這是臣此生最後一次去那個承載了臣小時候最多美好記憶的地方了,懇請皇上能成全。”
禦花園西北角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