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的宮人,哪怕是做雜活的下人,都是經過南宮涼精挑細選的死士,這也是那些個蠢蠢欲動的臣子們不敢輕舉妄動的原因。
南宮涼坐到南宮景業的床邊,看著一身明黃色寢衣,曾經十幾年前叱吒風雲的南安皇,突然有些可笑,有些可憐,有些可悲。
寢室裡氣壓很低,沒有一個宮人敢多說一句話,因為他們都太了解這位主子的脾氣。
她不想救,誰都彆想強迫她。
坐了很久,直到外麵的宮人說要傳膳,她也一口沒動原模原樣的又撤下去了。明熙明淩看了看,也無可奈何。
這種情況下,就連南宮烈大氣都不敢多喘。所有人幾乎是屏住呼吸,一時之間,大殿裡靜的落針聞聲。
良久,南宮烈終於鼓起勇氣說了一句,“皇姐,是表哥找的你嗎?”
南宮涼沉默了一會兒,便點點頭。
最終,南宮涼還是鬼使神差的搭上了南宮景業的手腕號脈,片刻,來到桌旁寫下藥方交給明熙。
明熙接過藥方,沒再說什麼,就要交給太醫院抓藥。
“等等。”南宮涼叫道。
明熙轉頭等吩咐。
“今日太醫院是誰當值?”
“回主子,由於陛下聖體欠佳,所以所有太醫都在。”明熙低眉道。
南宮涼點點頭,“著可靠的人抓藥。”
明熙細想了一會兒,“主子,您是懷疑……”
“是。”南宮涼拂袖起身。
南宮和升,你想玩,本宮陪你玩個夠。
隻是,不知這代價,你承不承的起。
明熙剛走,南宮涼從懷裡取了一顆藥喂到南宮景業嘴裡,輕敲著床板,隨後起身。
“冷雲。”
冷雲應聲從暗夜中跳出。
“吩咐下去,將宮門盯緊了,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去。”南宮涼冷冷道。
冷雲消失在夜色中,從始至終,一句話也沒有。
“主子,這……”明淩指著桌上堆成山的折子。
南宮涼撫了撫頭,徑自走到桌邊,埋頭批折子。
南宮烈看著大局已定,沒他什麼事,便走近說,“皇姐,這些折子也不急,你早睡吧。沒我什麼事,便先走了。”
“恩,”想了想又說,“我明後兩日還是要走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南宮烈微怔,以往,皇姐在茵妃娘娘忌辰前,都會回皇城小住一段時間的,今年怎麼……
不過,也沒說什麼,悄悄離開,等明日早朝。
“明熙明淩,送烈王爺回府。”說罷又低頭埋在成山的折子裡。
看著折子,南宮涼嘴角不禁勾起一絲冷笑,眼底寒芒如鋒,望向無邊的月色。
這榮家,也就是南宮和升的母家,還真是蠢蠢欲動啊……
不過,也快到頭了。
隻是,唉……
月光下,淮水附近,一黃衣男子佇立在東興的邊界旁。
不知,府裡的小女人怎麼樣了。
“怎麼,思春呢?“身後一道不太正經的聲線傳來。
軒轅楓怒然轉頭而視。
“哎呦,讓我說準了吧。“青冥調笑道。
軒轅楓瞥了一眼便轉回頭不欲多言。
“哎我說,我看這棠宸公……姑娘是真不錯,你打算怎麼辦?“
單單是神醫門少主這一條,做平寧王妃,甚至是母儀天下便也是足夠了。
何況,還有那樣的智慧和膽識。
“關你什麼事,沒事就滾回去。”軒轅楓轉身就走。
月光下,沒有人看到他微醺的麵龐,就如月色般皎潔。
“唉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卸磨殺驢呢。”青冥叫囂道。
這水患治得差不多了,就這般口氣了。
真是到了八輩子黴,答應他入朝為官,不僅做免費的勞力,還外帶出氣筒……
“殺驢?驢能推磨耕地,殺了吃肉,你能嗎?”軒轅楓諷刺道。
哦,他難道還不如驢?
青冥怒火拔地而起,七竅生煙,看著走遠了的軒轅楓的背影,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是頂不回去,而是氣的……
這這這……哪有這樣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