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錫!
當陸沉在宮中接受天子的召見時,西城某座隱秘宅院的前廳內,一名三旬左右的男子正襟危坐,目光漠然。
此人名叫許如清,乃是許皇後的娘家晚輩,也是三皇子最信任的人之一,平時主要負責保護這位建王殿下的安全。
枯坐良久,許如清不由得轉頭望著後宅的方向,今兒殿下似乎心情不太好,從皇宮那邊過來的時候眼中明顯帶著怒色,看來……
他沒有繼續往下想,猶如一尊沉默的木偶塑像。
與此同時,後宅臥房內,三皇子大刀金馬地坐在桌邊,一位柔弱的美人含羞帶怯地坐在他腿上,雙手捧著酒盅,小心翼翼地遞到三皇子唇邊,低聲道“殿下,請。”
三皇子在她的服侍下喝下杯中美酒,左手堂而皇之地伸進她的衣襟,笑眯眯地說道“孤上次對你說過,這樣敬酒很無禮。看在你如此乖巧的份上,孤這次便不罰你,可是伱應該想一想要怎樣彌補。”
女子根本不敢反抗,心中泛起一抹淒苦,麵上卻要維持著甜美又羞澀的笑容。
她叫芸娘,乃是西城某位商賈之妻,雖非大家閨秀出身,卻也是恪守本分的良家女子。
然而半個月前她被李宗簡瞥了一眼,次日出門采買時便被人擄到此處,生生被壞了清白。
芸娘本欲尋死,李宗簡隻丟下一句話就讓她不敢繼續。
“你若死了,孤就讓你家、你娘家總共二十餘口全部陪葬。”
芸娘滿腔悲憤不敢對人言,更生不出對抗的勇氣,畢竟對方是站在雲端上的皇子親王,而她的夫君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商賈,對方打個噴嚏就能碾死他們全家。
她隻盼這位人麵獸心的三皇子隻是偶爾心血來潮,過後便忘記她的存在,然而今天再次被迫來到這座隱秘的宅院,她才知道自己身處無法輪回的地獄之中。
此刻望著三皇子唇邊那抹陰冷的笑意,芸娘不敢拒絕,雙手微微顫抖著執壺斟酒,然後輕啟雙唇含著酒水,接著閉上雙眼向那邊靠過去。
“睜開眼睛。”
耳畔傳來三皇子淡然卻極具壓迫性的聲音,芸娘隻能睜開眼。
三皇子飲下她口中的美酒,繼而歎道“古有美人壺,今日孤有美人盅,可謂不讓古人專美於前矣。”
芸娘聽不懂他口中的典故,她隻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惟願能夠早些結束這場噩夢。
三皇子望著她忐忑不安的臉色,左手繼續在她衣襟內肆意搓動,右手提壺斟酒,悠然道“孤知道你很不情願。”
芸娘連忙搖頭道“殿下,賤妾不敢。”
“敢不敢和會不會是兩碼事,但是你不用害怕,孤並未著惱。”
三皇子笑了笑,右手摩挲著酒壺的提柄,緩緩道“孤隻想告訴你,這世上沒人能夠做到稱心如意,孤的父皇都不行,更何況你這位無人照拂的小娘子?”
芸娘默然,不敢隨意接話。
三皇子嗬嗬一笑道“或許你覺得孤在騙你,那便不將父皇拉出來說事,單單說孤自己。你可知道,孤最想要的是什麼?”
“賤妾不知……”
芸娘低下頭,很想將那隻手拉出來,可是又怕觸怒身邊這位喜怒無常的貴人。
三皇子仿若自語道“孤想成為太子,想要登基大寶坐上那張龍椅,想做這大齊朝的皇帝。”
這句話仿若一道驚雷劈在芸娘的腦海。
三皇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畏懼的表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麼,你覺得本王不配?”
芸娘連連搖頭,帶著幾分哭腔說道“殿下,賤妾什麼都沒有聽見。”
“那可不行,孤沒有對聾子說話的興趣。”
三皇子終於舍得抽出手,卻刻意放在鼻尖嗅了嗅,這一幕讓芸娘麵色漲紅,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三皇子見狀便說道“孤告訴你,沒人不想坐上那張龍椅。”
“老大那個蠢貨,自以為裝得天衣無縫,沒人能看透他的心思,卻不知我早就在他身邊埋下了釘子。他在外總是擺出一副寬仁溫厚的樣子,實則動不動就在王府中遷怒發作,還偷偷摸摸地找高手學習武藝。”
“你說他一個身份尊貴、嫡長兼具的大皇子,隻要不犯大錯就會成為儲君,他為何要浪費時間學武?我猜他是擔心父皇哪天改變主意,到時候他說不定會先弑君,再將我和老二弄死,然後優哉遊哉地登上皇位。”
三皇子一手攬著芸娘的肩頭,一手端著酒盞給自己灌酒。
芸娘聽得兩眼發直,身體止不住地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