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要理會，回山要緊！”方棠急切勸道，生怕程布情緒影響理智。
程布一臉慎重，“我知道！”
若是跑遠了，血狼寨趁虛而入，難保陸橫不會大開山門。
待到幾人回山，發現山門處站著兩人在談笑風生，其身後則是數千兵士。
“陸橫！”程布獨目瞬間通紅，咬牙切齒。
在陸橫身邊那人，正是雙龍寨的二當家，瑞國太子！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方棠愣了愣，腦中突然閃現這句話，瞬間火冒三丈，長劍現手滿腔憤然，歇斯底裡大吼道：“青毛小兒，可敢試試我的劍！”
“方棠，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願跪下向我求饒，便可饒你不死。”陸橫冷笑，絲毫不動怒。
“程大當家，你若歸降我雙龍寨，便賜你一把交椅！”瑞國太子笑盈盈，轉而眯眼陰鷙道：“若等楊再青來了，這把交椅可就沒了。”
程布看了看身邊的方棠，又看了看陸橫，心中五味雜陳。
此時方知，方棠其實是看不慣陸橫而與其打對架罷了，恐怕陸橫早就在暗地裡聯係好了血狼、雙龍兩寨，誰來便投靠誰。
方棠大宗出身，若非失了一臂，比拚戰力定不如他，而且向來計謀多端，一直讓自己心中忌憚。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以為方棠也心懷二心。
此時一目了然，程布明白了，卻也遲了。
前有楊再青，後有瑞國太子，死路已定。
攔下舉劍邀戰的方棠，程布苦澀道，“兄弟，你帶人突圍出去吧！”
“大哥！”方棠愣住，不敢置信地看向程布。
程布拿出大斧，眸中閃過狠色，“你與老二皆是我兄弟，既然老二投了雙龍寨，那你便去投血狼寨！我隻恨那楊再青，此番定要與其一決生死！”
程布頓了頓，眸中閃過堅定，“男兒，寧戰死，莫低頭！”
方棠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前的程布，那時的他義薄雲天，豪情壯誌氣吞山河。
那時方棠逃離宗門被追殺，丟了一臂危在旦夕，是程布仗義出手，救下了他。
“兄弟，可願隨我一起入軍？”
“大哥軍中有關係？”
“我程布絕不向任何人低頭，憑借手中大斧，總會砍出一條將軍路。”
“可能會死……”
“男兒，寧戰死，莫低頭！”
“弟身有疾，不能隨大哥而去，還望保重。若是在軍中待不下去，便來蒼茫山找我。”
一年後，瞎了一隻眼的程布帶著陸橫回到了蒼茫山，找到了方棠。
在宗門時，方棠懂得了一個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對於陸橫，方棠一搭眼便知道此人信不過。
礙於程布麵子，方棠壓下心中心思，三人義結金蘭，在蒼茫山立起了猛虎寨。
歲月消磨了他的鬥誌，利益讓兄弟間互相猜忌。
方棠小有智謀，很久前便覺察到了大哥在忌憚自己。
不過，一飯之恩尚不能忘，救命之恩當餘生償還，大哥若想要自己這條命，拿去便是！
方棠與程布並立，淡笑道：“大哥可曾記得十五年前救下的逃命少年？”
程布持斧的手微抖，獨目赤紅略有晶瑩，嘴唇顫了顫，“記不得了。”
“弟銘記於心，從不敢忘。”方棠看向程布，笑道：“大哥，你我兄弟結義時便說過，同生共死！”
“十五年前未隨大哥從軍，今日便隨大哥赴死。”長劍出鞘，遙指前方。
“男兒，寧戰死，莫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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