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的饋贈!
我跌跌撞撞的朝趴在地上的人爬去,可距離還有一米多就無法再往前挪動一下,眼前駭人的景象讓我渾身戰栗不止。
小楊側趴在地上,人已經暈過去了,泥土下露出的是一張慘白的臉。他的上身還好,沒有什麼傷痕,可他的腿…他還在的右腿從膝蓋往下的褲子已經扯爛掛在一邊,小腿上有一條深深的裂口,裂口最寬處都有兩指,肉向外翻著,血已經將整條小腿染紅。
看到他的左腿時,我的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他的左小腿從中間被炸斷,下麵的部分都已經不見了,而留下的部分一直到膝蓋的部分全都就能看見那白花花的碎成幾段的腿骨,炸斷的地方皮肉像喇叭口一樣向外張著。
我不知做什麼好,該是先把落在他腿上的泥土弄掉,或者該幫他先止血?可這樣的傷口又該怎麼止血?我伸向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停的抖,最終隻能用力的錘在地上。
為什麼是他?明明是我在慌亂中跑錯了方向,他乾嘛還要追來?又明明是我跑在前麵,為什麼踩到地雷的卻是他?
我還來不及再想或是去做什麼,已經逐漸有幾個黑乎乎的影子從周圍湊了上來。是那些猴子,本來就有幾隻跟了過來,現在這裡的血腥味那麼濃,看來又吸引了更多的過來。
都是這些畜生!是他們逼的我跟個廢物一樣四處亂竄,如果不是他們,小楊也不會變成這樣!剛才的恐懼和懊悔全部化為怒火,燒的我渾身滾燙,血液像是在沸騰,周圍的一切突然像是放大變慢了一般。在這黑夜中,我感受的到周圍每一隻猴子的急促呼吸聲、他們的每一步的挪動,甚至是他們的心跳。
不用眼睛,憑剛才的感覺我就知道一共有4隻猴子!我慢慢在地上摸起軍刀,努力壓製住因為過分激動而顫抖的手。如果我現在哪怕有一絲的退卻,躺在地上的小楊瞬間就能被這些混賬撕碎。
嘶叫聲猛然響起,4隻猴子同時衝了過來。要死就死吧!我橫下一條心,為了讓這戰鬥離小楊遠些,我也超那猴子衝了過去。
不知怎麼的,他們的動作比在營地時慢了一拍不止,我的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我甚至能看到他們跳起時身上的黑紅色的毛在月光下隨風而動的樣子。
手中的匕首很快,我的速度更快。力量不知從何而來,也許是手中的刀鋒太利,我砍在這些東西身上的每一刀都不費吹灰之力,一時間血花紛飛。
我下手越來越重,一刀下去,眼看一隻猴子的的腦袋就被削去了一半,那刀鋒過後整齊的斷口,瞬間收縮的大腦、無力栽倒的殘屍,都像一個個火花一樣點燃了我殺戮的快感。我已經逐漸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看著被我砍成一塊塊的猴子,我覺得自己像是在笑。
“白凡!”我一個激靈被這突然的聲音嚇醒,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片血泊中,一地都是猴子殘缺不全的腦袋、四肢和砍斷的身體。這像是一個屠殺的現場,地上已經看不出本來的土色,全是一片血紅,我的身上也一樣。
“你怎麼了?”陳建衝上來盯著我的臉。
“我…小楊他。”手中的軍刀脫力般掉落,我也力竭癱坐在地上,手指向小楊的方向。
陳建看了一眼小楊,眉頭皺了皺,但依然抓住我的肩膀使勁的晃著我。“你冷靜下!剛才你發生了什麼?”
“我…我沒事。可小楊他的腿…”我垂下頭,用力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我終於覺得神經在這一刻完全崩潰,剛才的緊張、憤怒和血腥都離我而去。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陳建,我隻感到萬分無助。
他不解的看著我的臉,看到我終於把情緒發泄出來,然後放心了一樣拍拍我的肩膀“他沒死,其他人馬上就到,我們會救他。”接著蹲在小楊身邊,用匕首開始清理和血肉糾纏在一起的衣服碎片,他一邊專注的做著,偶爾還不放心的抬頭看向我。
其他人很快都到了,看來營地那兒的猴子已經都被解決。我不敢去看大楊,隻知道他看到小楊之後瘋了一般撲了過去。邵哥第一時間給小楊做了緊急處理,大致清理消毒了傷口,也打了消炎針。還用樹枝和急救帶固定住殘肢。我看他雖然一直都沒醒,但兩條腿都已經不再流血了。
“萬幸的是他情況很穩定,不過我還是擔心會感染,最好抓緊時間把他送出去。”
“我帶他出去,有向導給帶路,天亮前就能趕回車子那裡。”大楊盯著弟弟的臉說道。
“先去營地整理下,然後讓老黑帶你們走。”梁隊說完話看了我一眼,我竟也無言以對。
大楊擦乾眼淚,小心地把弟弟背在身上,所有人都朝營地走去,走出兩步我卻發現不對勁,痞子從剛才起就一直倚坐在樹邊,這會兒大家都要回營地,他卻還一動不動在那兒坐著。還沒等我張嘴問,木頭從一邊幾步就衝了過去。
“喂!快醒醒!”木頭焦急的抓著痞子的肩膀晃動。“誰注意到他什麼時候暈倒的?”
“他一來就坐在那兒了。”我指著他後麵那棵樹說。
“他受傷了?我剛才檢查過沒發現啊,難道是內傷?”邵哥也走過來不解的重新檢查著痞子。
“藥!”木頭直接衝邵哥攤開一隻手。
“腎上腺素嗎?還在帳篷裡,我沒來得及帶。”
聽完這話,我就見木頭一把抓過痞子,直接扔在自己肩膀上,扛起人來就往來時的方向跑去。連大楊都沒這麼著急,難道痞子是有什麼疾病?他這樣不明不白的暈倒已經是第二次了。我看其他人也都緊跟著往營地趕去,正想跟上去,突然胳膊被人拉住。
“等下,我有事跟你說。”陳建在我旁邊小聲的衝我說道。他說話時的表情非常認真,認真到讓我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如他要對我說的事情重要。
“什麼?”我看著他。
“剛才有人襲擊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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