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醉酒侍郎君!
四麵楚歌。
春香樓這一次,不抓著她不罷休。
被她耍了一次,難不成還要耍第二次?
丟死個人!
“肯定在這附近!我拿人頭擔保!”
“你那土豆腦袋,誰稀罕!話前麵兒說了,這回要是真找不著,剁了你兩隻豬手!”
秋冷雲把換下來的繡花長袍換了下來,向玉珠討了一件樸素的布衣,長發也用土色的布綰好,仍不放心,天天的往臉上抹碎塵土。
為了逃離那個煙花之地,就算醜些,她也心甘情願。
玉珠娘得了她那顆夜明珠,第二天就去當鋪換了現錢。當鋪老板是個懂行的,曉得這是件稀有的寶貝,可玉珠娘不知道啊。
她隻曉得這玩意兒值錢,值好多錢。
到底值多少?沒個數。
所以,當鋪老板小心翼翼報出一個數來的時候,她兩眼都放了光。
“成!”
“好勒!取十五張票子給這位嫂嫂!”
十五張票子,也就一千五百兩吧!
誰都覺著自己賺大了。
玉珠娘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要不是遇見秋冷雲這麼個大頭,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見不著。
人有錢了,不分男女,都會膨脹。
從無到有,就要把原先沒做過的事兒都做一遍去!
乾什麼好呢?
抽大煙吧!
鹹豐還在位的時候,她那時還小,見過躺在路邊叼著煙吞雲吐霧的癮君子。當時她總蹲在他們旁邊叫賣蘭花,日子久了,也稍微染上了些。
沒錢買大煙,就跟著人屁股後麵,彆人吐一口,她跟著吸一口。
就像是討飯的,隻不過她討的是煙。
“喲!這位客人……”話沒說完,先收了笑。
眼前的人,不值得他掛起虛偽的笑。
她定是走錯了。
“來份上乘的!”
沒人搭理她,夥計通常會比老板更勢利一些。
“有活人沒啊?都死了嗎?”有錢了說話都硬氣些。
“喲,這位老媽,您這話說的難聽,我們這兒不都是活人嗎?”
“我瞧著像活人,可惜都是瞎子!”
童老板沒生氣,倒是被逗笑了。這樣的客人多了,尤其這幾年鴉片解禁了,以為自己吸的起的人也多了。
“我們這兒的買賣是要銀子的!”
“我有銀子!”
“我們這兒沒個一百兩兩百兩是買不著東西的!”
“嘁!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說著從布包裡掏出五張票子,往那櫃台上一拍!
天地間忽起狂風,把那五張票子吹落到地上。
她緊張地看著它們在天上蹁躚,然後落在地上。
她沒有去撿。
這關乎尊嚴。
童老板露出他的一口黃牙,翹著腚拾了起來。
他愛錢,錢就是他的尊嚴。
“來啊,給這位夫人最好的!”
然後恭謙地遞過去。
“剛進的洋貨,您嘗嘗!”
“彆以次充好,撈的我可一口就能嘗出來!”
“誰敢騙您啊!”彎著腰指了指窗邊,“您看見那位爺了嗎?抽大煙的祖宗!曉得是誰家爺?陸家的,七爺!他抽的就是這,您說能差嗎?”
玉珠娘哪曉得什麼好壞,都是裝的。
她也不認得什麼陸七爺,這樣的爺跟她八竿子打不著!
不過命運總是奇妙的,上天安排了緣分,想躲都躲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