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雲急忙衝進去。
那小草站在屋子正中,叉著腰,盛氣淩人。
看見她,一愣,支支吾吾。
“暖雲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唐暖雲什麼也沒說,照著她的臉就扇了一掌。
“這是我第一次打你。”她冷眼看著她,“但不表示隻有這一次!”
小草捂著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暖雲原先不是這樣的人,她在她眼裡就是個包子,怎麼欺負,都不會吭一聲的!
也是因為見她好欺負,她才動了要當主子的心。
唐老太太抬了抬手,咿咿呀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奶奶,你要說什麼?”
仍舊咿咿呀呀,好像有無限的話要說。
啞了。
唐暖雲心裡一疼。
低頭看著被摔了一地的蓮子羹,用手指沾了一點嘗嘗。
眉頭一皺,趕忙吐了。
這蓮子羹裡,至少放了一半的半夏。
她轉頭看向唐小草。
那小草神色慌張,欲要跑,被門口的紅菱一把抓住。
“小姐,我抓住她了!”
“拖到大堂去,給我狠狠打!然後趕出去!”
小草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敗露了,一想到自己又要無家可歸,她便怕了。
“暖雲姐姐!”她掙脫紅菱的手,跪在雨裡,“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藥鋪的半夏,是不是你偷的!偷來了,就為了毒啞奶奶?唐小草,你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枯草堆裡救出來的?又是誰一點一點把你拉扯到這麼大的!你都忘了嗎?”
唐暖雲一句一句逼問她,那小草早已是倉皇不知所言。
自己是棄兒,是草堆裡撿回來的,她確實忘了。
不是忘了,是根本不願想起。
她在這唐府,人人喊她一聲小草姑娘,可誰都不把她當家裡的小姐。
是丫鬟?是傭工?
都不是。
直到玉珠來,她才覺得自己連一個做飯丫頭都不如。
玉珠被判了死罪,她太高興了,跟著人群一起去看菜市口砍頭。
原先連殺雞都不敢看的小女孩,看見玉珠人頭落地的那一刻,內心竟揚起了歡愉。
然後就是那個死老太太了,怎麼哄都不肯把家產分一點給自己。
也去死吧!
“半夏你偷了多少?還剩多少?最好都如實說出來。”
“不是不是!”小草眼咕嚕一轉,“暖雲姐姐,這真的是誤會。那半夏不是我偷的,藥鋪的半夏,是夥計開單子開出去的。”
“胡說!虎狼之藥,除了大哥和陳大夫,誰都不許動,哪個夥計那樣膽子大!”
小草冷笑一聲“這得問您藥鋪裡的夥計了,問我我怎麼知道?”
唐暖雲從不曾與人拌過嘴,一時竟說不過她。
但她也不是簡單的,冷眼瞥了她一眼,淡淡吩咐道“紅菱,把小草綁起來,等二哥回來發落。”
未曾想到她竟會用這一招,小草欲再求饒,可話到嘴邊吞了下去。
好你個唐暖雲,好你個唐家!!
想置我於死地,且讓我先把你家攪和得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