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一聽跑得更歡了,身後揚起了一路煙塵。路上的行人,就見一道旋風從身旁刮過,把衣服吹著烈烈作響,還沒有看清楚是何人,又有一道大風卷襲而過,同樣是一路煙塵。
後麵那人緊追前麵之人不舍,一邊追一邊喊“胖丫啊,彆跑了,你再跑也跑不掉的。”
楚璃一聽,得,彆跑了,知道他說得對。於是在一個無人的小巷中,停下了腳步。後麵的那人,手舉止著一麵命幡,上寫“鐵口直斷,斷事如先。”頭戴黑色的術士帽,身著黑底白邊的道袍。
這老家夥還沒改行,楚璃嘴一扁,眼淚汪汪道“老黃,俺求您彆再追俺了。俺都替您還了三年多的債了,要不,把那個儲物袋還您?”
老黃也是一臉的愁苦樣,嘴角搭拉著“胖丫啊,你看老黃我,如今日子也不好過啊!唉,有上頓,沒下頓的,好不容易遇見你了,好歹給口吃的就行,有片瓦遮雨也成,你就收留老黃幾日吧!”
楚璃一臉的苦樣,這老家夥是想要賴上自己。這可不成,自己才脫離了苦海,莫非又要被他拉下去遊泳。
於是也不走了,蹲在地下低著頭,也不說話。老黃一句話,卻把楚璃驚了一下“胖丫啊,那傻小子為了你,就快命不久矣了。”
楚璃猛得抬起頭來,驚疑地望著老黃。老黃“嘿嘿”一笑“胖丫啊,找個地方說說話!”
楚璃隻好把老黃帶回了住所,二人坐在院子裡的石桌旁,楚璃索性也不再藏拙了,取出兩壇用離天界中靈果、靈泉釀製的美酒。
老黃迫不及待的打開酒壇子,一股濃鬱的酒香迷離、迤邐散出,醇厚而馥鬱,聞上一聞就覺得精神一振,隨後神識一清。
抿了一口細細品嘗,濃稠、甘醇、濃烈回轉至清洌、綿長,乃至直達心田的百轉千回,百般滋味。當真是好酒,當真是美酒。
“就知道胖丫不簡單,就這釀酒的手藝無人能及啊!”
“老黃啊,俺這一壇酒,可比你送得那些個寶貝,值錢多了,可彆說俺占了你的便宜。”
楚璃送了他個白眼,然後慎重道;“老黃,咱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是誰?我是誰,你應該早就知道吧?不用我介紹吧!”
老黃斜了她一眼,說道“哎,真是一點都不可愛了,還是當胖丫好。我呢?名字叫“蘭玄衣”。這個名字好久沒人提起了,我自己都快要忘了。”
楚璃驚了一驚,難道是前老島主的養子蘭玄衣。難怪會與蘭陌一起了,玉煌真君,不,是玉煌真尊,出竅期的修士。
也是,進入出竅境界修為越高,越能很好的收斂氣勢,返樸歸真。難怪偽裝成凡人,沒有一點的違和感。
見到楚璃被驚了一跳,可能是取樂了老黃,他“嘿嘿”一笑,一捋胡須,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本尊是出竅修士,小輩還不把好酒奉上。”
隨後,眼睛一咪,神情有些猥瑣的道“胖丫,怕了吧,是不是覺得特彆崇拜,特彆敬仰,特彆想拍馬屁……”。
楚璃大怒,這老家夥給三分顏色,他就能開染坊。她睨了老黃一眼“馬屁,你有那玩意嗎?想以修為壓人,本人不懼。”說罷,一副寧死不屈,慷慨赴死的悲壯神情。
老黃一見,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
他就喜歡楚璃這個樣子,從剛見麵起,就覺得特彆的對胃口。即狡黠,又大氣,為人舒朗,心地良善卻事非分明,行事有自己的原則,卻又不默守陳規。即不因你弱小而欺淩鄙薄,也不因你強大而低頭獻媚。
“哎,說正經的。老黃,你還是作你的老黃,我還是作我的胖丫,這樣自在些。你給我說說,子兮他怎麼啦?”
老黃清了清嗓子,又喝了兩口酒道“唉,這孩子命苦啊!”眼眸閃過了一絲的悲傷。
“想必你也聽說了,他父母之間的恩怨了吧?”
這並不是什麼秘密,一百多年前,這件事鬨得太大了,隻要是居住在東滄海上的家族或是門派,幾乎都知道。
楚璃就把聽到的大抵說了一遍,老黃道“大抵是差不多,但是當初那孩子中的是兩重巫毒,而非一重。第一重為蝕骨毒,第二重為淬骨毒。
每年月華最盛之日,前後三天發作,那痛苦生不如死了,到如今已經是一百三十多次了。從他六歲時開始,每年一次受此痛苦,一次比一次嚴重。若是一般人早就經受不住自殺了,可他一直挺著,等著哪點能治愈他苦痛的希望。
可見當初那名巫女,何其的歹毒,有多恨他們母子二人,此事他母子二人,本沒有過錯,卻將錯怪到了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