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它吃完了,“他”接過空盤子又依依不舍地盯著它看了一會,直到把人盯得蹙起眉,才提起掛在椅背上的書包背上,準備出門去上學了。
“我會早點回來。”
“他”眼巴巴地渴望從收養的小動物那得到回應,可惜對方隻給了他一個類似“滾”的眼神。
有些擔心自己離開後它會發生什麼意外,或者有調皮的小孩誤闖入,他在離開房間後,把門從外麵反鎖並拔走了鑰匙。
把他給鎖裡麵了
黑澤陣眼皮一跳,又聽到外麵的小鬼去了隔壁儲物間,從裡麵搬了什麼東西出來堵住房門。
巨大的荒謬感讓他死死盯著門口,險些笑出了聲。
把門堵上了。
把門堵上了
雖然傷了腿行動不便,但黑澤陣休息一晚已經恢複了部分體力,雖然還有些低燒但已無大礙,他本來想著算這小鬼好運,他可以先離開觀察一下是否滅口
畢竟是閣樓,白天不開燈時采光很差,黑澤陣淹沒在陰影裡的側臉晦暗不明,刀刻斧鑿般的輪廓仰起,尋找脫身的方法。
這個小房間就隻有一扇窗戶,方方正正的狹小天窗,照進來一束陽光,就算拆了以他的體格也不一定能擠出去。
踹門會使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但
黑澤陣不能接受被一個小孩豢養的現實。
他來到門前用沒中彈的那條腿踹門,一聲沉重的悶響過後,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傷口崩裂的聲音,但麵前的門紋絲不動,隻是多了個鞋印。
“”
黑澤陣回到床邊,從床底拖出醫療箱給自己重新包紮。
等那小鬼回來就宰了他,他惡狠狠地想。
真田鳩見在第一眼看到浴室鏡中,十二歲的自己時就想問了他又究竟吃了什麼在三年間長成以後的樣子
他現在頂多一米五幾,像個幽靈似的把餐盤放回廚房後,背著書包出門走到車站乘大巴,去附近的公立小學上六年級。
想起出門前那套操作,他隻想知道現在鐵定感到羞辱忍無可忍,瘋狂想一槍爆他頭的琴酒,是怎麼改變主意留了他一命的
難不成後來那麼信任他,就是因為他看上去傻好掌控
他在學校裡也沒什麼存在感,不會有老師點名,不是被孤立的那種沒朋友,隻是大家都沒意識到有這個人,除非他主動搭話。
寬特羅在課後詢問了老師,大型的貓需要吃什麼。
他手頭其實有一些零花錢,部分是替修女跑腿換的,還有一部分來路不明,想在回去前跑趟超市買給它。
畢竟是貓不能一直隻吃人類
的食物吧它還受著傷,得吃的好一點。
老師聽了他的描述,以為他是在哪裡看到了白化獅子豹子一類的動物,好奇才提出的問題,對這個總是很安靜的男孩忍俊不禁道“它們不吃貓糧,吃羚羊野豬之類動物的生肉。”
寬特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原來它要吃新鮮的生肉。
學校中午有免費的營養餐,原本他想把這些也帶回去給它吃的。
眼前稍微黑了一下,他才想起自己快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雖然仍舊沒有感覺到餓,但為了擺脫這種虛弱的狀態,他還是逼著自己把餐盤裡沒什麼味道的東西都咽了下去。
這導致他下午幾節課臉色都很難看,終於在放學之前忍不住,去廁所吐了個乾淨。
好在應該也是有能量補充的,身體的虛弱感已經消失了。
寬特羅放學後直奔附近的超市買肉。
他挑了一些豬後腿肉,把袋子裝進書包裡,匆匆往兒童之家趕去。
又像幽靈一樣不被注意地返回閣樓,他有些緊張地看著似乎有移動的廢棄衣櫃,將其搬回儲物間後,小心地用鑰匙開門。
裡麵靜悄悄的,他一眼找不到貓的身影,去摸燈開關時,藏在門邊的身影朝他的脖頸伸出了手。
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就算力氣大了點也不是身經百戰的男人對手,被雙手反扣在身後,捏著脖子壓在了重新關上的門後麵。
寬特羅還以為自己離開太久,導致對方忘記了自己的氣味“是我”
隨著脖子上的手收緊,呼吸逐漸困難的他,終於覺察到了危險。
出於求生的本能,他一腳踹在了對方腿部的傷處,身前控製他的貓悶哼一聲沒有鬆口,盯著他的綠瞳寒意更甚。
明明已經無法呼吸到瞳孔開始渙散,這個垂死掙紮的小鬼在踹了他一腳後,卻依舊在發出細微的,試圖喚醒他一樣的聲音“是我”
“是我”
沒有恐懼求饒的醜態,隻是發出這樣的聲音。
黑澤陣終究還是在他咽氣前,把人摔在了地上,像被那聲帶顫動的頻率燙到了手一樣,垂落的手死死攥緊成拳頭。
他雙手沾滿鮮血,早就做到殺人不眨眼。
或許是哪怕瀕死,這家夥臉上也沒有痛苦的表情,讓他突然沒有了把人弄死的欲望。
黑澤陣居高臨下地垂眸,思考著要怎麼處理這家夥。
被他摔在地上的小鬼捂著喉嚨咳嗽了幾聲,也抬頭朝他看過來,沒有害怕後退或者試圖逃跑,隻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放下背上的書包打開,從裡麵掏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吃。”
寬特羅從地上爬起來,把東西往那邊遞了遞,想著它剛才突然襲擊自己,肯定是因為餓了。
桌上幾個麵包早被吃掉,小孩的食量跟成年人不一樣,的確已經快前胸貼後背的黑澤陣接過袋子解開,額角青筋暴起。
“你就給我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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