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路尋蹤!
f省第三監獄,這是蕭默第三次見崔仁民。
崔仁民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以坐在桌前,桌上擺著的還是那本《善惡的彼岸》。
如此雲淡風輕的畫麵,蕭默想像不出雲海到底是如何將如此閒淡的一個人給激怒了的。
他先開口。
“蕭警官,你還是不信邪,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再到這個地方來了。”
“其實我來也是回送你一句話的,生命中最難的階段不是沒有人懂你,而是你不懂你自己。你有問過自己,你最需要的是什麼嗎?你做的這一切,有得到過真正的快樂嗎?”
崔仁民沉思了片刻“蕭警官,你錯了,我追求的並不是快樂,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這種人不配擁有快樂。我隻是在享受這一種支配與掌控的過程,和其帶來的結果的那一種快感。”
“好吧,現在一切都結束了。”
崔仁民一雙眼睛並不看蕭默,隻盯著前麵那一堵白色的牆麵。
他說了最後一句話“蕭警官,在我看來,並沒有結束。”
“好吧,你怎麼說都可以,但事實是真的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蕭默在內心問自己,自己再見到崔仁民,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隻是真的告訴他,他所挑起的一場風雲結束了嗎?
記得他做出這一決定的時候,朱苗苗立刻反對。
她說“蕭默,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冒險去見崔仁民,是想再給他一個機會嗎?”
蕭默給不出理由,就像他與崔仁民再見的時候,一直哽在喉管上的那句話呼之欲出。
那就是“崔醫生,你能準確的剖析出我的內心嗎?”
那一句話到底沒有說出來,他不敢冒這個險。
犯罪心理專家研究過,一個人從出生到七歲這個時間段裡,是孩子學習愛的能力的最佳階段,最大的影響來自於母親。
如果和母親冷漠相處,孩子可能在精神上會感到更加寒冷。
這些影響不光來自於母親,父親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也起著關鍵的作用。
如果這兩方麵都不曾得到過,甚至留下過無法磨滅的陰影。那麼他們一生都不會懂得愛人,也不懂得接受彆人的愛。
進而產生異於常人的想法的舉動,從而導致他們走上犯罪的道路。
崔仁民就是這樣的一種人,他區彆於大多數因為童年陰影走上犯罪道路的人,他是一名出色的心理學專家,這使得他更懂得如何讓自己的犯罪化解於無形之中。
童年長期處於母親的羞辱與打罵的陰影之下,導致他的心理起了變化,他想要得到尊重與獲取支配的權力。
這也是他為什麼選擇當一名心理醫生的原因,他通過心理暗示取得病人的尊重與支配對方的權力,明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錯誤的,但是通那那一種支配的權力所得來的刺激與興奮使得他根本停不下來。
這也是他最讓人覺得可怕的原因。
………………
案子結了,曆時半年,了卻了一大心病。市局刑偵二隊一幫人好不容易歇下來,自然是要聚一聚的。
春子巷,老地方,大口喝酒,大口擼串。
仝局履行了他的承諾,撥了一筆可觀的經費,這頓酒就喝得更加暢快。
雲海沒來,他說他的課題研究已經到了白熱化時期,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
他說得夠委婉了,蕭默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熱鬨的場合。
他沒來,隊裡一幫人表示遺憾,但那一種遺憾在冰啤一啟開的時候,就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喬安在的時候,蕭默對於這一種喝酒擼串的聚會並不反感,她喜歡熱鬨,而自己也可以借著由頭喝酒。
她不反對男人喝酒抽煙,說這才是男人真正的味道,隻是在家裡最好要收斂一點。
而現在,自己的心境已經起了變化,這種熱鬨的場合與氛圍與自己的氣場越來越不相符合。
齊南拿了酒瓶子非得要跟自己乾一瓶,蕭默拒了,起身道。
“你們喝著,我先走了。”
齊南不理解“哥,酒不喝啦?”
“我開車不喝酒。”
車子停在了建設路安心心理診所前麵的路牙子邊上,這個點,這一片店麵都打烊了。
本來就不熱鬨的街麵就顯得更加地寂寥,安心診所大門緊閉,卷簾門上貼著封條。
卷簾門左邊的最下麵的牆麵上有一塊鬆動的磚塊,他將那個磚塊鬆了鬆,伸手從裡麵摸出那把卷簾門的遙控器來。
裡麵除了人不在之外,一切如舊。
二樓治療室的治療椅仿佛有一股魔力似的,吸引著他的腳步。
舒緩的音樂,少了她的聲音,睡得並不安穩,以往屏蔽的那個夢境又如期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