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或許觸動了吳有理內心的那根弦,瞬間老淚縱橫。
他說:“年青人啊,窮人的日子你不懂,不是我非得要獅子大張口。養大一個娃不容易,現在他走了,他媽又有病,我一把老骨頭了,咱們老兩口總得要活下去不是嗎?”
朱軒看不下去了:“大叔,你要錢沒錯,但你至少得開個價,不然我們怎麼曉得你到底要怎樣才肯罷休。”
“我不管,至少要給我一百五十萬我才乾。”
嗐……還以來他的胃口有多大,不就是五十萬的距離嗎?至於搞得這麼一發不可收拾的場麵。
蕭澤說話了。
“好,我答應你。”
“我要現金,不看到錢不會放他下來的。”
一個小時之後,一百五十萬現金裝在一個行李包裡拿到了天台之上。
吳有理瘦弱的身形已經在天台的邊緣打起了偏偏,看到錢的時候,他再一次老淚縱橫。
“我的兒啊,你的命就值這一堆紙線啊~~~”
一陣風吹來,天台上一塊鐵皮板吹得棱棱作響。
蕭默朝著吳有理伸出了手。
“大叔,你小心一點,慢慢地下來。”
這一陣風來得有點大,吳有理將那根木棒給仍了下來,他拉著蕭澤的那隻手在風中打著顫。
意外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就在吳有理要跳下天台邊緣的當口,到底在那上麵呆的時間不短,他一腳踩空,朝著蕭默撲來。
出於本能,他拉著蕭澤的那隻手一陣猛烈的搖擺。
蕭澤高大的身形一陣晃動,樓底下眾人傳來了一陣驚呼,隨著那一陣驚呼,也隨著吳有理那隻手瞬間的鬆開,蕭澤的一雙手在空中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什麼都沒有,慣性使得他不得不朝下墜落而去。
蕭默反應是及時的,他及時伸出了手,但也隻抓住了蕭澤右手的袖口。
那個白得晃眼的袖口,一件某品牌的襯衫,隻聽得刺啦一聲,那件襯衫的袖口被生生地扯斷,然後蕭澤整個人就直直地朝下墜去。
蕭默右手捏著那半截子袖管,征征地看著那個急速往下的身影。
沒有想到,父子兩個最親密的一次接觸卻是在這樣一種生死時速的時刻。
蕭默的心跟著一陣痙攣,一種鑽心的疼痛從心底蕩漾開來,一圈又一圈的,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疼痛。
他在想,這或許就是父子連心的一種痛吧!
樓下,雲海默默地從人群中抽離。
他到底來遲了一步,那個人,那個在他心中即矛盾又糾結的一個人,在他的眼中最後的畫麵定格在空中。
他不敢想像那個人落地後的慘樣。
車子在街道上急馳,前麵白花花的馬路上,猶如畫筆勾勒出一副又一副血色之花,那血色之花一圈又一圈地將他包圍。
昨夜,一夜風雨,雲雪站在落地窗前。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