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能否避避?”
陸遙話一出,墨生立即識相地走出房外,那書童也跟著走了出去。
宋衍對著劉侍郎道,“劉大人,先出去罷,遙遙診治時不方便有人在。”
劉侍郎點頭應下,頗為不舍地走出房外。
陸遙挑眉看向宋衍,卻見宋衍將房門關上,就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看著自己…
“師父,你能否也避避?”
“…”
終於,房裡隻剩下陸遙時,她才從藥箱子裡取出針包。
劉子衿中毒已有一個月多,若不是這劉家富有,能以昂貴的藥材吊著這半條命,隻怕是早沒了。
陸遙上前伸手解開劉子衿的裡衣,那身子上有一些刀傷,大約是遭遇埋伏時留下來的,此時已然痊愈了。
陸遙攤開針包,取出銀針,尋到了準確的穴位後,這才下針…
房門在,劉侍郎坐立不安,在院子裡頭走來走去。
宋衍坐在石桌邊,執扇子的手毫無章法地扇動著,卻也不見風。
看遙遙方才拿的針包,像是要給子衿施針。
這施針,不就是要脫衣裳嗎?
這男女有彆,雖然說遙遙是大夫,可是這…
於理不合啊!
宋衍頻頻看向房間,仿佛要長出一隻能看穿牆壁的神眼似的。
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不出來?
子衿長得也算是好看,在京城頗有才子之名…
方才沒細想,現在想想,方才遙遙竟是那般積極給子衿又是號脈又是診治,片刻也不耽誤。
遙遙素來愛好看的皮相,這莫不是瞧上子衿了?
不行不行!
遙遙才多大,還是孩子呢!
自己當師父的,要好好照看才行!
等子衿好了,定然不能再讓遙遙同他接觸。
墨生在一旁站著,瞧著自家公子那變化莫測的表情…
墨生心裡隱隱歎氣,公子的心思,可著實難猜啊。
房裡,陸遙施完針後,這才取了那盆子裡頭的濕布巾擰乾來擦了擦手。
看著那劉子衿麵色緩和了一些,唇色也沒有方才那般泛著紫黑色,陸遙這才給他蓋好了錦被,坐下來歇息。
過了一會,她才掀開那錦被的尾角,將那邊褲腿微微卷了上去,露出了一雙傷痕可怖的腿…
令人觸目心驚。
就是陸遙,也不由心疼了。
這麵相雖不及師父,到底也是溫潤如玉,一瞧便知曉他從前該是如何的一副風光霽月的模樣…
這雙腿,若是真廢了,不說有多可惜,隻怕這劉子衿醒來,也受不住這打擊吧?
陸遙伸手按了按那膝蓋骨,左邊的膝蓋骨已是損傷嚴重,右邊的倒也還好。
起碼不會兩條腿都廢了,頂多就是個瘸子。
“是不是長得好看的人,老天爺都會嫉妒?”陸遙自言自語著。
就像她娘親,不過才三十多,便逝去了。
這時,蒼白的臉上睫羽輕顫,那原本緊閉的眼簾緩緩睜開,伴隨其後的是男子沙啞,卻依舊好聽的聲音…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