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定王妃微微眯起眼,有些得意之色。
到底是她兒子,定王世子,眼光自然也該是隨她,一等一的好。
她這剛想到兒子,宋衍信步走進了落雨閣。
宋衍剛踏進院子時,便瞧見了門口守著的丫鬟,便知曉自己那個娘親定然是來了遙遙這。
看著這麼多丫鬟的陣仗,指不定是又置辦了些什麼衣裳首飾往遙遙這送。
可就是他再怎麼想,也沒有料到自己走進這落雨閣時能見到這種樣子…
定王妃看向宋衍,微微挑眉,這剛回來,不去找他爹,也不去找他娘?
屁顛屁顛跑來這找小姑娘?
宋衍看著這屋子的變化,眼角微抽,努力克製著自己麵上的表情,好讓自己看上去淡然平靜。
“娘,您這是把整個庫房都搬到這落雨閣了?”
定王妃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怎麼說話呢,那庫房裡頭的東西不用,莫不是等著我同你父王百年後當陪葬品不成?”
“可您這不是在嚇遙遙嗎?”宋衍說及此,才發現沒瞧見陸遙的身影。
“遙遙呢?”
定王妃不以為然,那小姑娘可膽大著呢,哪會被嚇著。
她指了指裡間,“在裡頭換衣裳呢。”
宋衍瞥了一眼那一套一套擺在那的華服美飾,如他所料,他娘果真這般做了。
他的小徒弟,多質樸單純的一個小姑娘啊,隻怕是要被娘親“禍害”了。
之前,他讓墨生去置辦了那些衣裳首飾,她都是不大感興趣的。
最後也隻是一直在用那枚羊脂玉簪子。
定王妃卻是偏愛瑪瑙與金飾,年輕時還偷偷開了間飾品鋪子,後來疏於打理,慢慢的,什麼奇珍異品都往裡送。
到如今,那鋪子卻陰差陽錯成了這京城各地頗富盛名的玉寶齋。
定王妃揮了揮手,身邊的侍女玉琴緩緩低下手,她附在玉琴耳邊低語了幾句。
玉琴領意,福了福身子便往裡間走去。
將近半個時辰後,陸遙才從裡間緩步走了出來。
宋衍同定王妃原是在品茶,這時循著腳步聲望去…
隻見陸遙緩步走出,水綠色華衣裹身,身披薄煙水綠紗,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水綠色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步履舉手投足間聘婷秀雅,才氣渾然天成。
三千青絲簡單挽起,彆了一枚羊脂玉簪子,臉上竟也薄施了粉黛。
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
姑娘家都是愛美,陸遙自然也是沒有意外的,迎著二人的視線,陸遙破天荒得頗有些羞澀。
所為人靠衣裝,大約便是如此。
穿著一身的華裳,陸遙性子都拘謹了起來。
這般的陸遙,宋衍從未見過,他的小徒弟,竟經由母親一番拾掇,有了女兒家的羞樣了?
定王妃瞧著也有些驚豔,這姑娘尚未脫去稚氣,便已這般出眾,若是日後抽條了,又該是何等風華?
這姑娘的父母,怕也是不凡。
宋衍起身行至陸遙跟前,眉目間笑意微深,“挺好。”
宋衍並不會誇人,可陸遙聽著,卻是美滋滋的。
一旁的定王妃看得一愣一愣的,她家的木愣兒子,竟也會誇姑娘家了?
這可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