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服佩服,高黑頭狼不愧是高黑頭狼,什麼事都瞞不住你。”慕容鳶見高黑頭狼隨口說出這連串自己都說不出口的精心算計,不禁讚歎大頭狼之首的過人之處,於是接著說道:“既然你對切都已經了然於胸,我們就無需多費唇舌,現在就等你的句話。”
“讓狼族回歸狼族…,我喜歡這說法,這麼多年來,所謂的狼族,不過是慕容家族的另外個稱呼,如果真能讓狼族重回千百年前的狼族,身為狼族的份子,我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隻不過…,我需要慕容魁的句話,畢竟他自始至終都沒交代過身為慕容家族的當家,為什麼會帶頭背叛慕容家族?我需要他給我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高黑頭狼看著始終寡言不語的慕容魁,他需要聽聽這個慕容家族的當權者,為什麼要站出來推翻慕容家族的勢力。
對高黑頭狼來說,牠與慕容行直都是最了解彼此的人,這也讓他們在過去的十幾年裡,能夠默契十足的聯手掌握著西域狼族,這也是牠為什麼要透過慕容海去勸退慕容行的原因。
高黑頭狼知道旦由自己直接與慕容行反目成仇,這兩股勢力的正麵對決,其結果必定是血流成河,因為雙方各自都了解對方的短板在哪,也知道對方會如何來對付自己
換句話說,越是旗鼓相當的彼此,越會殺到刀刀見骨,因此高黑頭狼開始並未采取正麵對決的下下之策,而是透過對慕容海的輾轉操作,試著對慕容行造成壓力。
尤其高黑頭狼才剛吃了場敗仗,麾下人馬遭遇到空前折損,此刻對高黑頭狼來說,已經完全失去與慕容行分庭抗禮的本錢,在高黑頭狼帶著幸存的部下逃離陰陽海森林的那刹那,早就已經放棄與慕容行爭高下的念頭。
然而此刻卻遇上慕容魁這股新勢力來找上自己,高黑頭狼時竟拿不定主意,倘若有了他們的襄助,自該好好把握這個扳倒慕容行的機會,畢竟自己對慕容行的動機已經昭然若揭,即便自己最後打了退堂鼓,隻怕慕容行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但是如果慕容行是有意挖坑讓自己往下跳,刻意派出慕容魁前來誘騙自己,倘若自己就這麼跟著對方的節奏起舞,就怕到時候隻能敗得屍骨無存,高黑頭狼向來深知慕容行的手段,牠很清楚慕容行會怎麼來對付自己。
因此,高黑頭狼必須要聽到慕容魁親口說出他為什麼要背叛慕容行,在牠還無法確認慕容魁是否可信之前,高黑頭狼絕對不會輕易讓彆人捉住牠的把柄。
“放心,這個理由,在我的心裡已經醞釀了十年之久,就等著說出口的這天到來。
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千百年來,對西域狼族來說,最殘酷的戰場向來不在北境,而是在死亡山穀以西的那片窮山惡水,不隻是各大頭狼之間的優勝劣敗,還有在慕容家族內部從未停息的波濤洶湧。
曆代慕容家族嫡係,為了牢牢掌握住控製西域狼族的權力,無所不用其極的對付身邊的每股反對勢力和潛在競爭者,這樣的戰爭,可是從未停歇的發生在每天的時時刻刻。
高黑頭狼,你以為慕容行為什麼會指派我來擔任慕容家族當家的角色,讓我享有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至高地位?”慕容魁隨即回應著高黑頭狼對他提出的質疑。
“這還需要說嗎?眾所周知你與慕容行都是母所生,更是慕容行僅存的嫡親胞弟,便是因為有了你的支持,才讓慕容行得以高枕無憂的穩坐慕容家族大當家的寶座,他不讓你來坐這個位置,還有誰有這個資格…?”
高黑頭狼試著說出牠所知道的內幕,畢竟高黑頭狼不過才活了十年,而慕容行掌握慕容家族大權事則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牠隻能支離破碎的從些流言蜚語去拚湊過去曾經發生過的事。
然而任何個當權者,在他掌握大權之前的那段黑暗時刻,毫無例外都曾經曆過段不堪的過往,為了安撫人心,為了矯飾事實,當權者甚至得花上不下於奪權時的精力去掩蓋過去曾經做過的醜事。
然而這樣的事並不會發生在狼種身上,因為狼種向來都是由血統與勝負決定切,因此高黑頭狼從來不曾懷疑過自己從坊間所打聽到任何有關慕容行上位的傳聞。
“過去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刻支持過慕容行,我說的是…,哪怕就連刻都沒有;更精確的說,這十幾年來,我沒有刻不在想著如何扳倒慕容行,如何將他的頭顱放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麵前,讓他為自己曾經犯過的獸行謝罪。
事實上,慕容行指派我來擔任慕容家族的當家,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想要讓大家忘了曾經縈繞在他身上的各種醜聞…。
他將我高高捧在這個位置,方麵是想讓我知情知趣的閉上嘴,不去追究那些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另方麵是想透過我去安撫那些躲藏在暗處對慕容行不滿的人,畢竟想扳倒他的人可不在少數…。”慕容魁說著過去這十幾年他從未說過的話。
“慕容行曾經對你做過什麼事?”高黑頭狼不解的問著。
“我與慕容行同為嫡係所出,他排行老,我排行老,當年父親在彌留時,召集眾兄弟前去病榻前對大家做出最後的交代,最重要的件事,當然就是指定下任接班人。
交待完這事不到半個時辰,父親便因病死在榻上,正當兄弟們要將父親所交代的事對整個家族,甚至是整個狼族宣告,卻發生了件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憾事。”慕容魁細細說來十多年前發生過的那段故事。
“那段故事大家都曾經聽說過,當年慕容家族的幾隻旁係不滿嫡係獨掌大權已久,他們趁著當時大當家病危的時候意圖謀權,於是派人大舉殺進當時大當家的府邸,殺掉除了慕容行以外的所有嫡係子弟。
而你,當時因為負責病榻外的守衛重任,僥幸逃過此劫,卻也為了力戰從麵方湧現的奪權勢力,不但耗儘了自己麾下的兵卒,就連你的家人也無幸免,為了表彰你的勞苦功高,後來成為慕容家族大當家的慕容行,這才特意讓你出任當家這個角色。”高黑頭狼說著牠從坊間打聽到的那段曆史。
“你說的這些,我不能說你是錯的,卻也不能說你是對的…,因為當時發生了許多不合理的巧合,也就是這些不合理的巧合,才會成為如今的慕容家族。
當年的我,的確在父親的指示下,負責府邸的守衛大任,之所以派我承擔此事,那是因為父親早就告知過我,接班人大位另有其人,因此不需要我待在病榻前聆聽父親最後的交代。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慕容行身上,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父親是怎麼跟他說的,但是慕容行當時的任務跟我樣,他負責的是府邸前門的守衛,而我負責的是府邸後門的守衛。
照理來說,既然我們倆都負責當日府邸的守衛重任,就代表我們都不會是慕容家族大當家的接班人。
我們倆既然身負府邸守衛重任,自然無暇抽身前去父親的病榻前聆聽遺言,但是慕容行卻偏偏出現在那裡麵,最後並成為所有聽到父親遺言的唯幸存者,尤其經他的口中轉述,父親是將慕容家族大當家的重責大任交到他的身上。”慕容魁繼續說著當年曾經發生過的事。
“你這是懷疑慕容行發動了那場奪權之戰,並借此除掉家族的其他人?”高黑頭狼合理的推測著慕容魁的想法。
“除了他,沒有任何人能從中獲利,事後也證明了這整件事隻有他個人從中獲利。
這就是我剛剛所講的,為了讓我乖乖閉嘴,他將我推上慕容家族當家的位置,讓我享有跟大當家並無致的尊榮與地位。”慕容魁繼續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