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香香十分憋屈，但沒有辦法，隻能給她指了方向。
雖然在路上耽誤的時間有點長，但王路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跟著師傅學到了不少東西。
除了煉藥之外，還有一些“人情事故”。
她以前也出來做過任務，但那個時候都有哥哥權雲護著她，又仗著修真者的身份，根本沒把這些凡人放在眼裡。
所以說，那個時候的“接觸”也不過是流地表麵，根本沒有了解過。
但這回不同，這回她是修為被封印，隻能以一個普通人，而且是以一個少年“男奴”的身份跟在師傅身邊——這樣，她就能夠更深入的與這些普通人交流互動了。
比如人家會關心：“小夥子，你主人對你還好吧？唉……我跟你說，這世道亂著呢，我瞧著你主人對你其實還不錯，給你好衣服穿，乾淨的食物吃，你就知足吧。”
“可不是嘛，我上次看到一個小奴隸，比你還矮一個頭，直接被他主人給打死了。”
“可憐兮兮的。”
……
王路問他們：“那你們怎麼不救他？”
所有人沉默。
後來，還是有一個老者看著他確實有些傻呼呼的，才稍微提點了她一句：“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理所當然。你怎麼知道大家不想救，可是我們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怎麼救他？若是為了救他，傷害到自己的親人，那又要怎麼辦？”
王路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是很懂。
難道，做善事也需要衡量嗎？
“當然要衡量！”這個時候，楊香薇在旁邊說道，“你麵前有一個小孩子很可憐，哭著想要讓你把他藏起來，救他一命，因為他的主人要打死他，你救不救？”
王路沒有一點猶豫，說：“救！”
“可是他的這個主人正帶著一群兵馬在外麵圍追堵住截，為了找他操翻了附近幾乎所有的人家呢？”
“那是他在做壞事，又不是我。”王路似乎不能理解。
楊香薇望著她，繼續說道：“他的主人為了逼出這些人說出真相，隨便拎出了另一個孩子，說道：‘不肯說是吧？不說這就是你們的教訓。’然後一刀捅死了這個孩子。”
王路簡直不敢相信，她張大了嘴巴：“他怎麼……”
“到了這種時候，你覺得會有人不說嗎？肯定會有人說。因為他們都是弱者，他們反抗不了那個小孩子的主人，他們隻能當一群冷漠的‘旁觀者’，因為他們需要保護自己，以及他們的親人。”
王路：“……”
“不隻是如此。你也救不了那個小孩子，或許，你可以把他藏起來，不讓那個主人找到。但隻要有人舉報，那個主人一定會找到你頭上。那麼你有想過你的結局嗎？”
“我……”王路想到了什麼。
“你沒有一點反抗能力，最可怕的不是他殺了你，而是將你的要人拎出來，一個個當著你的麵弄死，你要怎麼辦？這個時候，你會不會後悔救了那個小孩子？”
王路完全說不出話來，心裡頭的那種滋味，簡直無法描述。
她說：“所以……我什麼也不能做嗎？”
“不是啊，隻要你努力修煉，成為一個比他主人還要厲害的強者，你就可以救他了呀。”
王路：“……”
她有些想要問師傅，當初師傅毫不猶豫地把她交給那個魔使，是不是就是因為師傅打不過那個魔使，隻能“戰略”的認輸？
但到了後麵，師傅又找到既不得罪，又能夠“救”她的辦法，所以才又跑回去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