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筠看也沒看地上那女人,就好像自己剛剛打的是個貓兒狗兒一般。
何景澄讓外麵丫鬟進來將已經暈過去的紫桐弄走,讓侄子穿好衣裳,前堂說話。
這間屋子有血跡,地方已經臟了。
何景澄在前堂喝了一盞茶,穿戴整齊的何文筠走了進來。
或許是剛剛有些累,他進門便攤坐在下首的太師椅上,問道:“四叔,這次外出可有收獲。”
何景澄搖頭:“消息不實,針譜下落不明,府上讓人帶了信,我們明日便回吧。”
“這麼快?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多待幾天,說不準能找到點什麼信息。”
何文筠有些喪氣,人沒找到,他還不想走。
何景澄看了看他道:“就憑一個小丫鬟之口,誰能知道當初她聽到的平陽二字為何意。罷了,我們先回吧,繡坊那邊很多事情要處理,再這樣耽擱下去,會給有些人占了先機。”
江南的繡坊不止一家,卓家倒下去了,還有謝家、範家、向家、多的是以繡坊為生的大商族。
何文筠有些頹廢,腦中泛現出小姑娘甜笑著的臉,還有那一聲聲“表哥。”
翌日,天剛麻亮何家大門外的車隊便整裝待發。
何家二爺點頭哈腰地跟在何景澄身邊說著一些歉意的話,昨晚他收到這兩人要離開的消息忙碌了大半夜,結果也隻是備了兩箱禮品。
有他難得尋到的字畫,彆的便是一些乾貨跟此處的土特產。
江南的本家什麼沒有,他絞儘腦汁才弄出了這些東西來。
何景澄跟本沒當一回事,點頭應了兩聲。
一行人合準備上車了,何家二爺的大管事卻匆匆跑過來向自家主子耳語了幾句。
何二爺了然,又對何景澄躬身問道:“四爺,那個受傷的丫鬟可要帶走?”
昨夜紫桐被打得半死,那些丫鬟將她抬出來也不敢隨便處置,找到何二爺看如何處理。
怎麼樣都是主家那邊帶來的人,何二爺當然是請郎中過來診治,將人先救了再說。
提到那個受傷的丫鬟,何景澄想了下才憶起昨晚之事。
“帶上吧。”或許還有用處。
“是。”
何家門前的車隊啟程,不遠處一個賣飲餅的攤子上,正在買餅的灰衣男子偷偷望了眼,包了幾個餅子很快便走了。
這男子二十七八的年紀,腳受過傷,走路一拐一扭,是許掌櫃的大兒子。
他找了輛車去遠明樓,悄聲將何家離開的事給父親說了說。
許掌櫃鬆了一口氣,擔心了這麼多天,總算將那些人給盼走了。
河口鎮,今兒個一大早陸保便被安排去新租的院裡打掃屋子。
繡坊要招人,院子已經租好了,就是他們斜對麵賣包子那家人的後院。
那家包子鋪平時不開,隻有趕集的時候才賣東西,平時一家人也不住鎮上,後院空著也是空著,不如租出去換幾個錢。
陸保忙了半天,幾間屋子總算是收拾好了,等他挑著木桶回去,發現鋪子門口圍滿了人,全是聽到消息來尋差事的。
如今大老爺們找個差事都不容易,更彆說是女人了。
常氏早上就貼了半天告示,到了下午這些人將門檻都要踏破了,大部分是附近村子的,還有一些鎮上的小媳婦大姑娘。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誰不想多掙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