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樸先生好似不信的樣子,便問即然不是缺銀子,為何現在才來看傷,將最佳時機耽擱了。”
“爹,你猜兒子怎回他的?”
宋添說到這裡輕笑了一聲,可他翹起的嘴角又扯著傷口了,下一刻便疼得呲牙。
宋二才趕緊輕輕拍他,讓注意一些。
宋添斂了笑,很快又說道:“我說,以前每過一些時日便會去平陽的何家藥鋪看診,裡麵的郎中說是得到何家祖上真傳,厲害非常,隻要堅持抹那玉肌膏,便可自行痊愈,根本不用受割皮之苦。”
宋添想到樸先生微怒的臉色眉眼又彎了起來,即是何家醫館的人,自然不希望自家的名聲被那些個沒本事的庸醫敗壞,話題岔開,後麵樸先生倒沒有再問彆的了。
自從上次在繡樓遇見何文筠,宋二才就專程給兒子叮囑過,如若有人打探起他們的來曆跟身份,那便是有利可圖,要巧妙回避。
這半個月來宋二才時時跟著兒子,不準人靠近,唯一離開的也就是在醫館中那一小會。
那些人真是費儘心機,連這點小機會都給利用起來了。
宋二才繼續撫著兒子的發頂,“你答得不錯,考慮得甚是周全。”
家裡以田產渡日,跟曹家是親戚關係,這些事先是宋二才編造好的,可有些事往往不夠,真有人問起還得看臨時的應變能力,否則也很容易露出破綻。
很顯然宋添剛剛那一席話對答得不錯,巧妙避開了那些人的疑心。
半舊不新馬車慢慢消失在街口,醫館那邊,府城的蔣大掌櫃上了二樓,對正堂守門的侍衛道:“馬護衛,二公子可在?”
姓馬的護衛點頭,輕輕推門進去了,不多會轉了出來,請他入內。
蔣治理了理衣裾,很快躬身進去了。
何文筠在屋內,手裡拿著一個賬本在看,順帶品茶。
“二公子,那宋家父子倆人已經離去,按情況預計兩個月之後會再來。”
蔣治彙報情況,何文筠頭都未抬,啜了一口茶水淡淡問道:“可有打探到些什麼?”
“未曾。父子倆居平陽縣,家有一個小莊子,平時以收租種糧為生,跟曹家那邊有點親戚關係,想來這些都是真的了。”
宋二才來到這邊便將身家情況編造好了,對外稱是曹家的親戚。
何文筠對這邊的情況也不熟,他忙著調查萬興那邊貨物來源,打探宋二才父子的事變交給了蔣治。
蔣治知道東家二公子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各方麵很是用心,不光買通了一個何家下人,還讓樸郎中暗中打探那個小娃,最終得出這麼個結論。
何文筠隻是對那父子倆人有疑心,既然不是自己所猜想那般,也就不往心裡去了。
這時,又有人在外敲門,說有要事稟報。
何文筠讓人進門,蔣治轉頭,便見到二公子身邊的另一個貼身護衛回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個木匣子。
“二公子,玉門那邊傳來消息。”
護衛將手裡的匣子呈上,何文筠接過打開,便見到裡麵有一條翠綠色的披帛。
這條披帛上繡了十幾隻色彩跟形態各異的蝴蝶,那針法層層疊疊相互套製,毫無疑問又是卓家針法。
何文筠擰緊了眉頭,護衛說道:“這家繡樓應該是剛拿到貨不久,東西不全,但跟萬興的貨品非常類似。屬下打聽了一番,東西多半來自富通。”
富通,離臨江不遠,是當初卓家針法的發源地。
去年底自己才專程過去整治過一番,難不成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