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亞斯?”
“你知道這個姓氏麼?”
“知道。”卡倫點了點頭,“如果說西莫森是輪回神教的王族,那麼菲利亞斯,就差不多是光明神教裡的王族。”
有一段時間,卡倫對光明神教的消亡曆史感到好奇,特意翻找了一些資料,也著重在霍芬先生的筆記裡閱讀了一些。
菲利亞斯家族在曆史上曾出過多名教皇,而最後一代光明教皇,就是站在光明之塔上喊出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神的瘋教皇,他就姓菲利亞斯。
雖然不能說是瘋教皇導致了光明神教的覆滅,但他的那個舉動,確實是為本就搖搖欲墜的光明神教,敲響了最後一記喪鐘。
所以,隊長吃的那個人,是瘋教皇的後代?
尼奧似乎猜到了卡倫心中所想,道“我也是這麼猜測的,我有一種預感,從他身上,從他血脈身上,我似乎可以追溯出那位瘋教皇發瘋的原因。
你知道的,對於光明神教最後一段曆史的記載,哪怕是正統教會內部也很殘缺,好像所有教會在那段時間都很刻意地在抹除什麼。
這個秘密,讓我激動;這個真相,讓我著迷。
失去伊莉莎後,我需要重新找一個目光可以聚焦的地方,就是它了。”
“隊長,我對這個秘密,也很感興趣。”
“當然,我猜到你會這樣說,但我這個隻是猜測,事實上我正剛剛著手對他的調查,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他對我的一些影響了。
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有時候我會自然而然地混淆他和我之間的概念,他曾做過的事,我會想當然地認為是我做過的,但我並不抗拒這種感受,因為我沒有從中察覺到痛苦。”
“可終究,會出問題。”
“那就是以後的我需要擔憂的事,現在的我,隻想好好地享受當下。”
尼奧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卡倫的肩膀“天快亮了,你需要回家麼,我送你回去。”
“好的,隊長。”
尼奧和卡倫離開了勒馬爾的收藏室,二人走出店鋪時也沒和主人家打招呼。
坐上車後,尼奧問道“回喪儀社?”
“是的。”
尼奧發動了車,這時,天色正處於將亮和未亮之間。
“一定程度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我們都想去探究信仰道路上的真正風景。”
“是的,隊長。”
“卡倫,感謝你的坦誠,今晚是我占了便宜。”
“隊長,治療費”
“以後在隊伍裡,我會更加地照顧你。”
“謝謝隊長。”
“不過,還要再拜托你一件事,我的秘密,隻有你知道,所以,如果哪一天,你發現我已經不是我了”
“我該怎麼做。”
“你看著辦。”
“好的,隊長。”
“你知道我每次站在伊莉莎的墓碑前所想的是什麼麼?”
“生命的意義?”
“其實,我什麼都沒有想,因為隻有站在伊莉莎的墓碑前,我才能停下腳步。”
“我大概,能理解隊長您那時的感覺,放空了自己,是麼?”
“是的,遲早有一天,我會找到那個將伊莉莎逼死,以及現在還在我腦子裡時不時呢喃的家夥,我會去徹底抹除他。”
說到這裡,尼奧看向卡倫,笑道“漫無目的地走,雖然會很閒適,但一旦閒適成為主流不再是忙裡偷閒,就不會那麼美好了,我需要給自己找個目標,而且這個目標最好能訂得高一些,也難實現一些。”
“應該這樣。”
“你呢,你有沒有想過給自己訂目標?”
“我想去見一見他。”
車身,停滯了一下,尼奧“嗬嗬”了一聲,然後,“哈哈哈哈哈!”
卡倫也跟著笑了起來。
因為尼奧聽出來卡倫所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了,是秩序之神。
“卡倫,在秩序向輪回宣戰之前,幾乎整個教會圈子裡都在流傳著秩序神殿的那場恐怖的爆炸,但我覺得,以後的你,能做出比你爺爺更讓他們震驚的事。”
“我不在意他們是否震驚,我隻是想嘗試把我自己選擇好的路,繼續走下去。”
喪儀社到了,尼奧將車停了下來。
“下次見麵時,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當然,隊長,我們都有一副麵具。”
“是的,我們都有自己的麵具。”尼奧抬起手,示意卡倫看自己的無名指,“這枚戒指,你記住了,我所有戒指裡,它是唯一一枚不是塑料的。”
“我記住了。”
“剩下的話,我不想說了,就像是之前我們站在陽台上,一起禱告今晚教務大樓平安無事一樣,一些話,說出來就容易壞事。”
卡倫深以為然地點頭,同時確認了當時隊長真的是帶著自己在反奶,雖然隊長不知道這個詞。
“好了,爭取多睡一會兒,如果戰事順利的話,我們可能中午就要集合繼續安保任務,再順利一些,可能輪回神教的投降請求會在我秩序神教宣戰神旨正式公布前到來。”
“好的,隊長,您也休息。”
“我爭取吧。”
卡倫打開車門,下了車。
尼奧則搖下車窗,指著自己的臉,補充道“有件事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
“請您指示,隊長。”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儘量不要和你的麵具離得太近,哪怕它是被戴在臉上的東西。”
“不會,帕瓦羅先生現在一直在外麵做任務,一個月都不見得能回一次家,我也不會沒事戴他的麵具,畢竟帕瓦羅先生的夫人還和我住在一起。”
“嗯。”
尼奧開車走了,卡倫轉身走入喪儀社,走到門口時,聽到後麵來車的聲音,扭頭一看,發現是阿爾弗雷德回來了。
“少爺,我剛去咖啡館結了賬。”阿爾弗雷德麵帶微笑地說道。
“辛苦你了。”
“我沒事,但那位經理嚇得心臟病犯了,我給他做了急救,他緩過來了。”
“祝福他。”
咖啡館前台經理先是拿到了喪儀社的電話號碼,再一看本該在屋子裡的兩個人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這種感覺,很容易讓人產生一些特殊的聯想,導致驚嚇過度。
“少爺您早點休息吧。”
“好的,幫我留意一下電話,可能我白天就要重新去集合。”
“好的,少爺。”
卡倫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凱文搖晃著尾巴過來,卡倫摸了摸他的禿頭。
頭頂這撮毛被普洱燒過之後,到現在還沒長出來。
普洱也從床上爬起,來到床邊“哦,我親愛的小卡倫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了,賺錢養家真不容易。”
“還好。”
“所以你這是和夥計們做完任務後,就集體去咖啡館喝咖啡放鬆了麼?這還真是屬於男性傳統社交流程。”
顯然,某隻貓偷聽了電話。
“你好煩。”
“我煩?我這是為我曾曾曾曾侄女看著你!”
“那奧菲莉婭小姐呢?”
“哈,你居然還惦記著她,我就說嘛,怎麼可能隻是支持同族那麼單純。”
“怪誰?”
“怪我?”普洱氣鼓鼓地搖動尾巴,“你換凱文去和人家對詩,你看人家理不理它!
明明是你在那裡得體地撩,還怪我,哼。”
“我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卡倫脫下衣服,躺上了床。
普洱見狀,馬上閉嘴,在卡倫躺下來後,它還主動湊到卡倫胸前,伸出爪子輕輕安撫他的胸口,喃喃道
“看來真的是累狠了,難得見你不洗澡。”
聽到這句話,卡倫又從床上爬起來,走向盥洗室。
“額我錯了,我不該提醒你。”普洱馬上道歉。
對於洗澡強迫症患者來說,你提醒他沒洗澡,他就真睡不下去了。
站在盥洗室內,熱水從頭頂澆下,卡倫閉著眼,享受著這種放鬆的感覺。
耳畔邊,忽然響起下車時隊長對自己說的話儘量不要和你的麵具離得太近,哪怕它是被戴在臉上的東西。
卡倫伸手觸摸著自己的臉,
搖搖頭,
道
“隊長,我的這副麵具,是無法摘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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