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
司馬清嘴角一抽,在暗處待了很一會兒,也猶豫了很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出來。因為進來之前,他已經答應了澹台凰,不管看見什麼,都不能出現。
但是澹台凰的行為,已經令他產生了嚴重的困惑,這到底是進去審案的,還是進去挾怨報複的?一巴掌拍在牆上,看……咳,看摳得下來不?要是真的摳不下來,怎麼辦哪?
摳不摳得下來,澹台凰暫且還沒有嘗試,但是那貼在牆上的五夫人,卻已經開始自救,伸出兩隻手,十分艱難的貼在牆壁上,然後用力的在牆上推,試圖將自己從牆上拔離出來。
她其實很想哭,但是鼻子和嘴巴都仿佛被鑲嵌在牆上了,除了眼睛還在啪嗒啪嗒的掉淚之外,根本發不出任何嗷嚎的聲音。
而這會兒,即便淩燕,嘴角也都狠狠抽搐了幾下,她實在還沒從澹台凰前一秒鐘還萬分溫柔的撫摸對方的手,後一秒鐘忽然把人一巴掌拍在牆上的巨大行為落差之中,回過神來!
那五夫人推了半天之後,還是沒下來,倒是有血沿著牆壁滑下來了,看樣子十之八九是被撞出來的鼻血,澹台凰這一巴掌實在是拍得太重,令人根本無力承擔,鼻子就更無力承擔了。
正在她在牆上鑲嵌之間,澹台凰冷冷哼笑了一聲,隨後偏頭對著一旁的淩燕開口“淩燕,你去試試看,看看能不能把她摳下來!”
“是!”淩燕很快的點頭,笑得不懷好意的上前,伸出手就著她的背影,伸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努力的摳啊摳。
每摳一下,就聽見一陣嗚咽,沒能將人摳下來,但是這巨大的拉動力,和牆壁的粘合力之下,讓那五夫人來回拉動,以至於疼痛不已,嗚咽不已。
蓋因澹台凰用的力道實在是太大,鳳禦九天她用了六重,足夠的衝力和足夠的把控!而要是這力道稍微過一點,這女人莫說是粘在牆壁上了,恐怕都已經直接穿牆而過,隻在牆壁上留下一個空空的人形模型了!
淩燕聽從了澹台凰的指示,在那兒很認真的摳了幾遍之後,笑得十分幸災樂禍的扭過頭,道“陛下,您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真的摳不下來!不過臣有點擔心,繼續貼合一會兒,她會不會就憋死在牆上!”
“嗯,既然這樣的話,讓我來吧!”澹台凰很快的應了一聲,然後不疾不徐的上前,伸出手,用內力毫不憐香惜玉的一拔!
“啊——”
那五夫人十分配合的慘叫一聲,隨後在澹台凰的大力幫助之下,成功的離開了牆壁,但一張臉已經全部青了!是剛剛被狠狠一下,在牆上撞出來的。
鼻子撞得一片血肉模糊,已然成功的撞塌了,根本已經看不出原貌。
她顫抖著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摸完一看,手上都是紅色的血液,她頭一暈,白眼一翻,險些沒直接暈過去!
正當她準備十分林妹妹的好好暈一暈,澹台凰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我建議你最好是彆暈,如果你暈倒了,為了把你叫醒,我恐怕還要把你往牆壁上拍幾次,你知道的,拍起來其實挺累的!”
這話一出,那五夫人渾身一抖,竟是暈也不敢暈了,因為準備暈倒而翻了一半的白眼,在澹台凰這句話之下,又十分艱難的翻了回來!用一雙滴溜溜的黑眼珠,憂愁的看著澹台凰。
看樣子,是真的沒準備再暈倒了,澹台凰也滿意了。
“嗯!不暈是正確的,因為我覺得人生在世,就應該堅強,禁得住風浪,挨得了毒打,扛得住發暈。而生平呢,也最看不得人經曆一點小風小浪,就支持不住,要死要活,你現下的表現很好,我對你很滿意!”澹台凰一點都不吝惜於表揚,笑意盈盈的看著她發表,這笑容恰似童話裡的狼外婆。
對她很滿意?那五夫人通身一抖,已經成功的在她的言語之下,感覺到欲哭無淚,她懷著一種悲傷的心情看著澹台凰,幾乎是打著哭腔道“你想怎麼樣?你想把我怎麼樣?你說啊!”
這女人太恐怖了,進來之後就這樣對她,她以為對方如此親熱的握著自己的手,是想套供,表示親近,卻沒想到被拍了一巴掌!於是她也不能想象,這女人還會不會發狂,繼續這樣毆打自己!
她這一問,澹台凰也沒有馬上回答。
她幾個大步往門口一走,往牢門口一坐,十分吊兒郎當的翹起一條腿,悠哉悠哉,痞子似的笑道“也不想把你怎麼樣,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哪裡不好了,竟敢來陷害我!具體身上哪裡不舒服,你可以指教我一下,我為人溫柔又慈悲,一定會用對方法,好好的開導你,引導你走向人生的正途!”
溫柔又慈悲?
進來就把人一巴掌拍到牆上貼著,這還算是溫柔又慈悲?太子妃,不懂詞語的用法,您就彆用好嗎?您知道這兩詞兒它們是什麼意思嗎?您覺得這兩詞兒它跟您沾邊嗎?
司馬清在一旁無語的扶額凝噎。
至於引導她走向人生的正途……咳,為什麼他們都不由自主的覺得,被太子妃引導的人,最終都一定會走上歪路?
那五夫人的嘴角更是狠狠的抽了幾抽,聽完和說詞之後,看向澹台凰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資深的神經病,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終於道“我是不會說的!你想套我的口供,門都沒有!”
澹台凰聽了,倒也不生氣,她伸出手,不雅的掏了一下耳朵,點點頭,道“我知道,因為你心裡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認為有官兵會來幫助你,而我絕對不敢殺你,但是你似乎忘了——”
說到這裡,澹台凰的眼神猛然冷厲起來,抬頭看向她,十分森冷道“你似乎忘了,倘若你始終不肯招供,那麼即便他們不能將我怎麼樣,謀害君驚瀾的罪名我也是背定了!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要給你機會去洗脫你自己,讓你誣賴我?我為什麼還要留下你一命膈應我自己?我現下就動手,殺人滅口,這不是很好麼?你說是嗎?”
這語氣一開始很冷,但後來很溫柔,十分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逐漸令人覺得遍體生寒。殺人滅口,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凶殘!
殺人滅口?那五夫人後退一步,眼中流露出驚恐,她不怕死,或者說從做這一切的時候,她就清楚這是一場巨大的賭博,丟掉性命的幾率太大,甚至不論能不能陷害到澹台凰,自己或者都逃不過一死,因為她的身份是漠北女皇,若真的出了事,澹台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但,她願意一賭,是因為覺得可以跟澹台凰同歸於儘!可卻絕對不是眼前這般,自己麵臨被殺人滅口的危險,而澹台凰卻好端端的!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一死,但仇人卻活得好好的!
她的神態變化和心理掙紮,自然一直都在澹台凰的眼神注視之下,澹台凰淡看著她,沉寂了片刻之後,忽然又笑了笑“想好了嗎?你應該明白,我現下既然能夠毫無顧忌的進來,那自然就可以毫無忌諱的殺了你,隻是我很好奇,你好端端的為何要與我為敵,所以才有了這耐性來問你一問,你可以考慮回答或者不回答,不回答,我就讓你早點轉世投胎,你知道我從來善良又慈悲,很樂意成全人輪回的心願!而至於回答麼……如果答案能令我滿意,我會考慮留你一命!”
這話說得拿腔拿調,很有韻味,尤其用來嚇人效果一定相當可觀,澹台凰已經通過這段話,很成功的站在絕對的壓倒性位置上,幾乎是以一種上位者在對著螻蟻講話的態度。
那五夫人也不蠢,她站在原地,還是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手上很快的又沾滿了觸目驚心的血,這女人進來之後,直接就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如此肆無忌憚的動手,加上這一副輕慢的神態,透出一個訊息,即——這話不會是開玩笑,她是真的很可能殺了她!
這樣想著,她又往牢門外頭一看……
這一看,眼神一掃,澹台凰又很體貼的打斷她“不要指望有人來救你了,難道你沒聽說過官官相護?更何況你麵前的人,也就是我,後台如此強硬,能護我的官也很大,而且我自己也是一個不小的官兒,所以想弄死一個囚犯,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會有人大著膽子進來妨礙我!如果你不信,可以試試看!”
淩燕雖然在搜索布偶的途中,犯了馬虎大意的錯誤,但到底也是乖覺,一點都不蠢。一見這情況,馬上便做出一副十分得意,藐視眾生的模樣配合澹台凰道“也彆指望官兵們會進來,你的性命,早就被交到我們手上了,要弄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不然我們是怎麼進來的呢?嗯?”
她說著,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鑰匙。
兩人都這麼說,而語氣神態也不似作假,再加上淩燕這個搖晃鑰匙的動作。沒有官兵跟著進來,甚至還把自己天牢門的鑰匙都交給了她,這便足以證明,自己是性命是真的沒有人在意的,而她要是不好好配合澹台凰,真的有可能被殺人滅口!
可澹台凰都沒死,她怎麼能死呢?
就在她沉默之間,澹台凰又笑道催促道“怎麼了,想好了沒有?是說,還是死?你最好快點,我耐心不太好!”
說,還是死?
嗬……其實這事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反正現下這裡也沒有官兵,說出來之後也做不了呈堂證供,說出來也無妨,說不準還能保住自己一命。
她冷笑了一聲,擦了一把鼻子上的血跡,問她“澹台凰,漠北至高無上的女皇陛下,你不認識我了嗎?你如今對我,已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這般一問,澹台凰秀眉微蹙,其實和淩燕一樣,從這女人的眉眼裡麵,她真的能找到一點熟悉感,但這熟悉感太薄弱,薄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一直想不起來!
她端詳了很久之後,最終還是搖搖頭“有印象,但具體是誰,我不記得!”
“那女皇陛下可還記得,兩個月前,西武的軍火爆炸,那時候有三個險些被淩辱的可憐女子?”那五夫人問起這話,眼角因為恨意折射出強烈的熾茫,其中火焰竟恨不能活生生的將澹台凰吞噬!
軍火爆炸,那三個女子?
這會兒,澹台凰一怔,終於是想起來了,淩燕也想起來了,當時她們炸掉了軍火庫之後,經過一個營帳,三個被充作軍妓的女人,在尖叫救命,最終被她們救了!而麵前這個女人,看著眉眼,似乎就是那三個當中的一個!
因為那日天太黑,所以那三姐妹長什麼樣子,澹台凰也記不太清楚了,印象也是很迷糊的。但是看著麵前這人……她嘴角忽然抽了一抽,很有了種一巴掌煽死這女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