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
“君驚瀾,我覺得這情況有點不對!”澹台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望著不遠處的絕世美男子,她一張明豔的臉上貼著自製的麵膜,一片白花花的如同地獄裡的白無常,一張臉大半都被遮住,隻能看見一雙明媚的鳳眸。
正在看奏折的男人聽了,抬起頭望向她,狹長魅眸微微眯了眯,饒有興味地問“什麼不對?”
這一問,澹台凰像被打了雞血,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因為坐起來的時候實在太激動,以至於臉上的麵膜也隨著她這過於激狂的反應掉了下來,臉上濕噠噠的發亮,麵目卻很是嚴肅,對著他認真地表達“上官子風你知道嗎?七七說東他不敢往西,說南他不敢去北!”
君驚瀾聞言,點點頭,把奏折放下,看向她,閒閒問“嗯,所以?”
“還有尉遲風和獨孤城,他們兩個,對淩燕和韋鳳也是千依百順!尤其上次宴會上,你那是沒看見那姿態,她們兩個呀,就瀟灑跋扈的像是慈禧太後,那兩男人活脫脫就是伺候太後的太監!”澹台凰說著,表情更加嚴肅。
“嗯,所以?”他還是重複這三個字,魅眸幽幽看著她,麵上慢慢扯玩味的笑意。
澹台凰看著他這笑,心裡就有點發毛,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但是我們家就不是這樣,總是你壓迫我!對比一下其他人的家裡,你覺得我們這樣合適嗎?”
君驚瀾會意,麵上的笑意依舊漫不經心,修長如玉的指尖,輕輕在桌麵上敲打,同時閒閒地道“朕的皇後,你似乎忘記了,關於爺的懼內之事,早在你我成婚之前,便已經在流傳!整個北冥無人不知,爺對皇後有多麼順從。這天下,更無人不知爺的‘懼內’之名!”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她就來氣!
一口氣堵到胸口,她咬牙切齒的站起身,指著那個臭不要臉的“你?你懼內?就你還懼內!”
說到此處,她的表情變得苦大仇深,腦海中慢慢回憶自己多年來所受的種種壓迫,想著這賤人的各種自戀和嘴賤,還有自己隔三差五就被氣得幾欲吐血的狀況,千言萬語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最終彙聚成一句無比粗俗的言語——
——“放他娘的狗臭屁!”
“難道不是麼?爺覺得眾人的認知十分正確,皇後就如同一隻百年難得一見的母老虎,爺就如同一隻小老鼠,每日在虎口旁戰戰兢兢,於風尖浪口上小心翼翼的生存!”無視她一副飽受世人誤解和人間摧殘的模樣,他答得愉悅而閒散,一雙狹長魅眸也懶洋洋的眯了起來,這表情,再配上這一段話,似是對世人的真知灼見,頗為認同且得意。
澹台凰咬牙,覺得自己腳丫子有點癢,看著那個據說活得像小老鼠,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的混蛋,甚想一腳踩上他欠扁的臉。
瞪了他半天,看見他麵無愧色,容色坦蕩,仿佛那些鬼話描述的都是實情,她惱火的躺回床上,把剛剛從臉上掉下去的麵膜撿起來,重新貼回臉上,咬著牙冷笑一聲“您活得真不容易,實在是太委屈您了!”
說完,閉上眼,不欲再看他。
他聽了,認同的點頭,麵無愧色地道“的確很是辛苦,難得你還有這項認知!”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澹台凰飛速睜開眼,隨後以光速脫掉自己的鞋子,正準備對著他的方向甩出一個拋物線,讓這賤人知道知道自己的脾氣!
他卻忽然重新拿起奏折,微微偏了偏身子,道“其實,皇後想改變這種情況,體會一下做太後,讓爺做太後身邊的……嗯,隨侍。也不是不可以!”
做太監?他還真說不出口,也接受不了,那就隨侍吧。
嗯?
澹台凰挑眉,揚高的手忽然收了收,把鞋子暫且放下,等著他的下文。
他身子又偏了偏,完全不再看她,方才開口問道“子風、尉遲風、獨孤城,他們三人,每日心情愉悅,麵有紅光!又對楚七七、韋鳳、淩燕,伺候得如同祖宗。朕的皇後,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澹台凰眉頭一蹙,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家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既然問了她,她還是按照自己的思維模式,並夾雜了一些對自己有利的言論,將他的問題認真的注解了一番“因為他們生活愉快,也說明當妻奴,對妻子言聽計從,是有好處的,可以令人身心愉悅,麵色紅潤,身體健康!”
“不。這說明他們夫妻日常生活和諧,在床笫之上亦必然配合良好,於是對自己的妻室格外滿意且敬重!但是作為一個終日欲求不滿,多做幾次就要被皇後冷麵相迎數日、甚至扔出鋪蓋卷的男人,爺實在難以對皇後滿意,並言聽計從!”他說著,表情很是平靜,似乎談論的不是什麼關於睡覺的猥瑣話題,而是在認真的談著一件公務。
澹台凰聽完,不好的預感落實,臉色也被噎得變了幾變,有一秒鐘真的開始檢討自己,其實床底生活不和諧,常常是很多夫妻生活發生矛盾的重要原因。而一段好的婚姻,不僅僅需要愛情,還需要認真經營,按照他這個說法,她是不是太自私了一些些?
就在她自我反思的當口,他又平靜地道“如果皇後願意將自己的言詞做一些適當的更改,比如將不要了改成還要,將慢點改成快一些,將滾蛋改成再來一次。爺一定很願意做一隻表裡如一的小老鼠,對皇後致意最崇高的敬意,和最體貼的侍奉!”
澹台凰聽完,臉色紅了又黑了,最後白了。要是真的聽他的,她還能安全的活到正常死亡的那一天嗎?
瞅著他的臉色,那張永遠一眼看去,就能將人迷出暈眩感的如畫容顏。此刻他表情淡淡,一點都沒為自己說出來的不健康言語感到羞愧,兩次偏身,似是在表示他心裡的確是對澹台凰在這方麵的表現,極為不滿,所以根本不想看見她似的。
半晌之後,她黑沉著一張臉,總算找到了一句合適的話來描述他,順便挽回自己的麵子“你簡直低俗!”她不過是提一下家庭領導權的問題,他馬上就能想到床上去,滿腦子都是不健康的有色思想,這就是那個啥,啊,對了——三觀不正!
他眸色寵溺含笑,卻沒給她瞧見,開口犯賤道“嗯?低俗。那我們來討論一些高雅的話題,比如女戒,再比如……婦德,順便再對照皇後平日的凶殘和不女人、以及種種類比母老虎的言詞和行徑,客觀公正的作些比較?”話一說完,她的鞋子飛奔而來!
他微微側頭,沒被打到。嗯,方才的兩次偏身,果然是明智的,不論她從哪個角度出擊,在這個方位躲開鞋子,都很是便捷。
沒打到賤人,澹台凰很是惱火!一把將臉上的麵膜扯下來,伸出一隻手指了他半天,簡直氣得發抖,最終怒氣衝衝地道“行,我是母老虎!我委屈您老人家了,我每天欺壓您這隻可憐又柔弱的老鼠,現下母老虎收拾包袱滾蛋,小老鼠您從此解脫了,再見!”
說完惱火的起身,準備走人,沒走幾步,被鐵臂攔腰,困入一個帶著君子蘭芳香的溫暖懷抱,緊緊圈住。
賤人帶笑的聲音,自頭頂響起“爺有被虐傾向,就喜歡被母老虎虐待!”
“你——”澹台凰氣得火冒三丈,母老虎,去他媽的母老虎!
見她真的動怒,他終於不再犯賤,劍眉微微蹙著,一副極認真的樣子,開口道“不過,即便是母老虎,皇後也是一隻溫柔、善良、典雅,很適合母儀天下的母老虎。皇後不僅容貌出色,而且品行端莊,心地更是豁達善良,能夠娶到這樣的母老虎,是爺的榮幸!尤其皇後表麵上是一隻母老虎,其實內心極為含羞帶怯,是絕對是淑女典範,‘乖順的貓’這般形容,也不足以描述皇後溫婉的十分之一二!”
殿內殿外的宮人侍婢,聽見他們的陛下那些見鬼的胡說八道,嘴角不斷的抽搐,隻覺得這個世界已經玄幻了。如果皇後那樣的女漢子,都能算得上是內心羞澀的淑女典範,那男人們不穿女裝也可以自稱淑女了!
旁觀者都是無語的,但是澹台凰聽了他的話,卻覺得這番言論將自己描述的很是實事求是,於是滿意的點頭,胸口的怒氣總算是平息了下來。
“算你識相!”
他輕笑不語,也算是明白了為何楚長歌那般男子,女人緣能如此之好。原來昧著良心說些和事實完全不搭調的鬼話,真的是很能哄女人開心的。當然,即便是昧著良心說些讚揚人的鬼話,他也隻願意說給懷中的小女人聽而已。
不過,至於她希望的他如同……太監,將她伺候成太後之事。
他微微蹙眉,認真思索。從來習慣掌控,自然不習慣順從,但既然是這小狐狸所希望,他還是要努力克服一番才行。伺候便伺候,他伺候起夫人來,還能比不過子風他們不成?
他在想這個,澹台凰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氣順了,倒是想起一件事,皺眉問道“君驚瀾,為什麼你一點都不操心孩子們的事情,太學院的考核十分嚴格,你就不擔心他們沒法進去?”
說起這個,澹台凰也是頭大。修改教育製度,是她提出來的,不以身份貴賤決定入學,也不限製入學男女性彆,這樣就可以增加孩子們受教育的機會,為國家培養更多的人才。
並且為了讓這個思想不引起朝廷上大臣們的反彈,她表示自己所生的皇子和公主,也將以這樣的方式入學。她這一項建議提出來之後,君驚瀾略一思索,就表示肯定,頒布了下去,同樣的也就因為她公布對幾個孩子的決定,沒有一個朝臣對這項政令表示反對。
隨後,那些辦學者慢慢自學成才,將學院劃分成三六九等,不再以身份定下入學的門檻,而是以資質。如今辦得最好的,就要數皇城的太學院,三歲便能入學。而如今貴族中不少人都以能將孩子送入裡頭念書為榮。
但是到了這會兒,她也有點擔心自己家的小兔崽子們考不上,如今他們都三歲了,太傅雖然在教導,但按照年紀來看,也該送到學院學習了。
君驚瀾聽了,環抱著她閒閒笑了聲,懶洋洋的答話“何須操心?禦兒聰明過人,算是遺傳了爺,豈會考不上?子悠像你,雖然笨了些,但對詩詞歌賦甚為喜愛,也算是勤奮,尚可笨鳥先飛。至於阿塵和念卿,每每太傅教他們念三字經,就怠倦的趴在桌上,兩顆腦袋如同上貢的豬頭,皇後大可以放心,就是太學院的牆倒了,他們兩個也翻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