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應雄露出驚色,小瑜麵色發白。
呲呲呲
三個洞開始飆血,破軍將劍平舉,開口道“希望這能補償之前的冒犯,令我們冰釋前嫌。”
伸手不打笑臉人,破軍都做到這一步了,慕應雄點點頭“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你止血吧”
呲呲呲
破軍繼續露齦一笑“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劍宗乃萬劍之源頭,兩位的劍道天賦不應該被埋沒,請不要為了區區誤會,拒絕入我劍宗求學。”
慕應雄昂起頭“沒有劍宗,我們也能走上劍道巔峰還有,你彆說話了,止血吧”
呲呲呲
破軍勸說道“可兩位在三年之後,就要與劍聖決戰,短短三年時間,沒有劍宗傳承,你們是很難戰勝劍聖的。”
慕應雄聞言冷笑道“原來如此,你假意服軟,還是因為劍宗畏懼劍聖,希望借我們之手除去劍聖不過你還是止血吧,再流下去的話”
呲呲呲
破軍最後歎了口氣“你誤會了,劍宗乃是半隱世宗門,並不涉足江湖紛爭,劍聖唯我獨尊,與劍宗並無關係,但劍聖四處尋人試劍,從不留情,死在他手中的劍道高手已是不計其數,這對劍道無益,對武林無益,所以我希望三年後兩位能戰勝劍聖,讓劍道昌隆,發揚光大”
迎著破軍那無比真摯的眼神,慕英雄終於露出動容之色,然後就見破軍向後倒去。
嗖嗖
黃尚和慕應雄齊齊掠出,左右扶住破軍,運指如飛,將血止住“兄台,你沒事吧”
破軍露出欣慰的笑容“用不了多久,你們就該稱呼我為師兄,隻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我這輩子做了太多的錯事,能在臨死前大徹大悟,也是值得了”
頭一歪。
手無力地垂下。
慕應雄大驚失色,看著黃尚“我們傳功給他,這位痛改前非後,定能成為正道脊梁,千萬不能讓這位好人,因為我們兩兄弟,犧牲在這裡”
“有話好說彆傳功我們也放棄仇恨了,讓我們治他”
小雅本來傻夫夫地看著,聽到傳功兩個字,渾身一機靈,趕忙放出三頭奶牛“快快快給他奶上”
“是小雅主人”
三頭奶牛高舉蹄子,聖光落在破軍身上。
在聖潔的光芒中,破軍雙手交叉,平放在胸前,臉上露出滿足安詳的笑意。
黃尚趕忙低下了頭。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劍慧卻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痛改前非,已經成為了一位好人。
他在哭皇天換成好日子的時候,就憤然離開。
這是有恃無恐
對於黃尚和慕應雄兩個十六歲的少年,他自然是不怕的,但小雅和蔡瑤卻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何況兒子在敵人手中,總是投鼠忌器,所以當一個鬼使神差的念頭蹦出來時,他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回劍宗,搬救兵”
劍宗距離此地並不遠,但也絕對不近,一來一回至少要十天。
正常情況下,以劍慧對於破軍的疼愛,是怎麼也不會放心讓自己的寶貝兒子,在彆人手中受十天煎熬的。
但他現在隻想著將幾位要好的長老請來,萬無一失地將破軍救出。
決心一下,雷厲風行,劍慧來到慕龍鎮內,在驛站挑了幾匹快馬,震傷前來阻攔的差役,直接騎走。
快馬加鞭,又有換乘,僅僅三天,他就到了北原盤龍鎮。
再走一天,就是劍宗的宗門,比起原計劃的十日來回,還能快上一日。
“軍兒,你等著為父,請來五位長老,定將那群人統統殺光,為你報仇雪恨”
劍慧眉宇間露出前所未有的殘忍殺意,踏上北原後,棄了馬匹,開始徒步趕路。
接下來的路,不少是冰天雪地,這種尋常馬匹耐不住風寒,反倒是施展輕功更快一些。
疾行上百裡的路程,眼前已是一片冰雪皚皚,劍慧見天色已晚,感到功力稍顯不濟,停了下來,找了一處山洞略作休息。
他進了山洞後,立刻取出乾糧,盤坐在地,準備略作恢複後,披星戴月,繼續上路。
“有人”
剛剛吃了半塊燒餅,劍慧麵色微微一變。
因為他看到了一滴血跡。
這滴血跡十分奇特,晶瑩剔透,落在地麵上,居然自行滾動,有著說不出的靈性。
“這裡人跡罕至,會有誰來此”
下意識的,劍慧往著洞內走去。
不多時,又看到數滴血跡。
每一滴間隔的位置都很遠,也都是一滴,從來沒有一灘。
劍慧眉頭越皺越緊,換成以往,他會謹慎地掉頭離開,但此時體內的那些血肉意誌,已經在瘋狂地尋死,一股說不出的好奇心推動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彆人是趨吉避凶,他這是趨凶避吉。
終於,一道憤怒扭曲,遠遠聽著就能想象出那種咬牙切齒,無儘不甘的怒吼傳來。
“為什麼為什麼”
“本座長生不死,已是天”
“天,為什麼還會被凡人打敗”
劍慧停下腳步,莫名其妙。
“什麼長生不死什麼天”
“本來還想救一位高手,幫忙解救軍兒,沒想到遇到一個瘋子”
神魂的理智,終於壓製住混亂的血肉意誌,他掉頭準備離開。
“你看到了本座這兩千年來最為狼狽的時候,現在想走,不嫌太遲了嗎”
可就在這時,一道無上威嚴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近在咫尺。
明明剛才聽到那股怒吼,還在數百米之外,可下一息,就已是身後。
劍慧身子一僵,動作卻是驚雷閃電,四尺長劍從袖中滑出,就要往後斬去。
“劍宗的藏劍式,這麼多年了,還是老一套的把戲”
可那身後之人依舊是一聲冷笑,完全不見做何動作,劍身突然倒轉。
唰
這柄陪伴了劍慧四十幾年的寶劍,斜斜地從他肋骨中刺入
一劍穿心。
一擊斃命。
在臨死之際,劍慧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去,就見一位身穿黃袍,眉心一點朱砂印的高貴男子,腳尖微微懸空,如神祇般站在身後。
劍慧張口,鮮血狂湧而出“你是誰”
男子道“將死之人,本座就滿足你,本座徐福,你也可以稱我為天”
劍慧看著徐福唇角的血跡,想著他剛剛的怒吼,眼中露出譏諷“憑你也配”
嘭
話未說完,徐福袖子一拂,劍慧的身軀直接爆開,無數血肉暴射四方。
在殘酷的一幕後,是徐福那張微微扭曲的麵龐。
他從秦朝活到現在,已近兩千年,滄海桑田,城府早是深不可測,更是創立天門,掌控著江湖的一切,是為真正的主宰,換成以往,臨死之人區區一句嘴硬的話,豈能為之動怒
但偏偏就在之前,徐福被一名自稱武無敵的武者,打上天門,一戰敗之。
那一戰,摧毀了他兩千年積累下來的無敵信心,更讓他無法相信的是,凡人武者的力量,居然可以戰勝他這位服用了鳳血的天神
所以劍慧不僅要死,連屍體,他都要毀去泄憤。
然而殺死劍宗掌門,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的徐福,並沒有發現,一股奇異的生命波動綻放開來。
下一刻,徐福神色一動,自言自語地道“武無敵無法解決,這段時間,天門我是不能回了,同樣在北原的劍宗,倒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
生命波動帶著心滿意足,終於消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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