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令我無所畏懼!
第三十六章
回平城前,服裝廠縱火案調查清楚了,縱火者就是兩名員工之一。
“梁遠輝,28歲,廣州白雲區本地人。在美芝雲服裝廠工作三年又八個月,是經熟人介紹入廠管理庫房的。平時負責服裝的出入庫,電腦訂單也是他在記錄。”
“他和另一名員工張成剛都在我們的嫌疑人範圍。一開始,我們更懷疑張成剛,因為梁遠輝在起火時去了附近的雜貨店買煙,這點雜貨店老板可以作證,看似擁有不在場證明。”
“但根據我們調查發現,梁遠輝的銀行流水裡,在相距很短的時間內,分彆有兩筆消費支出給白雲區某加油站,並且每次都加滿了油。前後兩次加油記錄間隔不到兩天,而我們查過他的行車記錄儀,在這兩天時間裡,梁遠輝隻開車通勤,他家到工廠的距離也不到十公裡,絕對不可能耗油如此之多。”
“火警在現場發現的助燃物確認是汽油,所以我們懷疑是梁遠輝利用汽油縱火。經過幾天的走訪調查,從其街坊鄰居口中也證實了梁遠輝是個賭徒,最大的愛好就是打牌。他賭得很大,一晚上可以輸光一年的工資,而就在上周五,他運氣差的出奇,一晚上輸了七萬出去,這筆賬在火災後的第二天還上了。”
“拿到搜查令後,我們搜查了他的住所,在床底下的一個行李箱裡又發現了三萬現金。經審問,梁遠輝對縱火一事供認不諱,但說不清錢的來源。他隻說在火災前一天,有人找上了門,說隻要他幫個小忙,就能拿到十萬酬勞。”
林長野靠牆站著,神情凝重聽李昌遠講縱火案的結果。
“那人叫他放火?”
“對,還把放火的時間和方法都教給了他。”
“他看清那個人長什麼樣了嗎?”
“沒有,他說那人全程帶著帽子和口罩,但右邊眼角處似乎有道疤,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有道疤?
林長野幾乎是瞬間想起了巷子裡帶人襲擊他的刀疤男。
然而線索又斷了。
梁遠輝的住所偏僻,且在鄉下,附近連監控都沒有一個,根本追查不到送錢之人的行蹤。
李昌遠說“梁遠輝已經被扣起來了,至少判個五到十年,但他背後的人確實查不出來。”
“剩下那三萬塊錢呢?是現取的嗎?查銀行記錄能不能查出來?”
雖然知道機會渺茫,但林長野還是這麼問了。
李昌遠搖搖頭,臉色不好看,“查不到。對方早有準備,那十萬塊錢非但沒有連號,還全部都是舊鈔,一看就是洗過的,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緊接著,回平城的前一天,刀疤男等人拋棄的灰色麵包車也找到了。
在離巷口僅有一千五百多米的一個爛尾工程項目上,警方發現了一輛灰色無牌麵包車。車牌被人撬走,行車記錄儀也被摘去,整輛車空空蕩蕩,毫不起眼停在偏僻的角落裡。
林長野親自去看了那輛車,也在後胎處發現了彈孔,的確是那晚刀疤男駕駛的麵包車。
可惜車是非法途徑獲得,根本追蹤不到。
工地附近也是監控盲區,這群人似乎對監控得心應手,鼻子靈得像久經訓練的警犬。
離開廣州那天,李昌遠帶林長野與宣月去吃了頓飯。
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問出了口“這起案子沒頭沒尾,沒有殺人,也沒有劫財,凶手可以說是毫無收獲,那他大費周章還倒貼了十萬塊錢,到底是為了什麼?”
林長野沒動筷子,點了支煙,靜靜地坐在那裡。
廣式茶點在籠屜裡冒著白煙,叉燒包圓滾滾的,蒸排骨香氣四溢,蝦餃皇晶瑩透亮,檸檬紅茶裡的冰塊時而翻動,帶起一串氣泡。
為了什麼?
林長野慢慢地想著,若真如他想的那樣,對方的目的大概隻有一個。
他要他的命。
可宣月瞪著黑白分明的眼,隔著霧氣望著他,筷子間還夾著一隻吃了一小口的豉汁蒸鳳爪。
李昌遠也定定地注視著他。
林長野抽完那支煙,在盤子裡杵滅,垂眸淡淡道“大概是為了報複吧。”
“報複誰?”宣月追問。
“不知道。也許是報複社會。”他對上那雙關切的眼睛,如此說道。
李昌遠開車送他們去動車站,在站台門口分彆。
“保重。”他和林長野握了握手,回頭對宣月說,“你也是,宣警官,祝你順利度過實習期。”
宣月笑起來,瞄了眼身側的男人,說“實習期能不能順利度過,那要看我們隊長肯不肯高抬貴手了。”
林長野扯了扯嘴角,說辦個案子都能每晚做噩夢的人,怕是抬不抬手都過不了實習期。
宣月“……”
李昌遠哈哈大笑,末了趁林長野過安檢時,偷偷拉住宣月說了最後一番話“彆怕,林sir看著凶,其實外冷內熱。你做噩夢的當天晚上,他就聯係了平城那邊,說要給你做心理輔導。後來這幾天也一直放心不下你,就是辦著案子,也會問你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