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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裡,長桌變成了圍讀桌。
所有人手捧著一本小冊子,靜默間,有人第一個發言。
“換人,”雲詞說,“我不演。”
“”
彭意遠警鈴大作“彆啊,哥,你們是我最後的希望了。我不能失去你們任何一個。“
雲詞“你還有真正的希望。”
“”
雲詞放下冊子,說“下學期補考。”
聽見這句,虞尋一邊讀冊子,一邊單手扶著下巴笑了聲。
但彭意遠笑不出“你總能說出這種殘酷無情卻無法反駁的大實話。”
“你抽到了什麼”他看了眼,“噢公主。”
彭意遠立刻反應過來他不想演的原因“是這樣的,其實我覺得藝術表演不拘泥於性彆,你真的不想挑戰一下嗎。”
雲詞順著彭意遠給他找好的理由下來“不想。”
彭意遠糾結了一會兒,打算放棄。
就在這時,一道救世主一樣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我跟他換。”
虞尋扶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我演公主。”
彭意遠大喜“你願意演公主”
虞尋“藝術不拘泥於性彆,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我對公主這個角色很感興趣。”
平心而論,虞尋的外形其實總能讓人聯想到某種長發角色,雖然和女性角色不沾邊,但非要說誰更適合“男公主”形象的話,可能虞尋確實更適合些。
彭意遠又欣喜地問“那你抽到的角色是什麼你倆交換一下。”
虞尋把冊子翻開一頁,將上麵的字展現給在場所有人看“王子。”
雲詞“”
李言和流子先炸了“我操。”
不過這兩人不該一起拒演嗎
為啥在這換上角色了。
炸完,流子說“我懂了。”
李言我都還沒懂你又懂了。
李言“你懂什麼。”
流子“你數數台本上,公主有幾句台詞,王子有幾句台詞,明顯公主多,我們虞哥當然是要當絕對主人公的,從不給人作配。”
李言“”
雖離譜但他有點被說服。
李言甚至想說表舅要不我們還是堅持一下公主這個角色吧,畢竟是個絕對主人公,怎麼能就這樣拱手相讓。
但他扭頭,看到雲詞的臉色後,又把話吞了回去。
雲詞臉色很差,他有句話想問這兩個能顧得上數兩個角色分彆有多少句台詞,就他媽沒人在意在意這兩個角色之間的關係嗎
“”
但很明顯,從流子和李言的臉上,他看不見一絲在意。
李言倒是提了一句“那個什麼真愛之吻,不用真演吧。”
流子“那廢話,兩個大男人還真親要不是台詞最多,誰愛演
公主。”
李言也忍不住為雲詞現身說法要不是台詞也很多,且還是個帥氣的男性角色,誰會來這跟你們演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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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李言又問流子“你什麼角色”
流子“公主的帶刀侍衛,我要去刺殺你們王子,你什麼角色。”
李言把冊子翻過來“王子的後媽,負責給公主送毒蘑菇。”
“”
流子“嘖”一聲“什麼小學生寫的劇本,你這角色設計真能過考試嗎”
彭意遠表示我們學渣就是這麼寫作業的“這叫戲劇衝突,故事發展的過程要充滿抗爭,我們教科書上教的,他總不能算我不及格吧。”
“”
繼而雲詞反應過來,除了他以外,原來沒有人在意。
其他人更多都是看熱鬨,調笑一下,並不真的把台本上那行“王子靠真愛之吻喚醒公主”當回事。
這隻是一出彭意遠隨手寫的簡陋台本,而且他和虞尋之間,在外人看來,哪怕抽到這種關係的身份卡,也不會有除了“仇敵”以外的任何聯想。
那他在想什麼。
雲詞把手縮進了袖子裡。
心說最近他狀態不對,太不正常了,變得很不像自己。
彭意遠還在爭取“這下沒問題了吧,你現在是王子,全劇最帥的男人,而且和公主一樣,也是至關重要的角色。台詞台詞我可以給你加給你倆加到一樣”
雲詞找不到理由拒絕,再拒絕反而顯得他特彆在意一些不該在意的。
他把虞尋麵前的冊子抽了過來,有種反正自己已經坍塌了不如和世界一起毀滅的架勢,他淡淡地說“演,看誰演得過誰。”
分配完角色,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解散前,彭意遠隨口問了一句“有沒有人以前演過”
李言麵色複雜地問“文藝彙演上那種小節目算嗎”
他這句話說完。
全場人忽然都變得安靜了,像是集體陷入某種不願回首的往事裡。
“如果算的話,那有,”李言伸手指指雲詞和虞尋,“這倆。”
彭意遠右眼皮跳了下“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是他想的那樣。
雲詞也想起來了。
高一有次文藝彙演,一班和七班各自出節目“七班虞尋他們演歌劇魅影,聽說虞尋演男主角,戴麵具,黑披風,這風頭絕對不能讓給七班啊。”
一班的人聚在一塊兒琢磨“那我們也出班長演什麼能打得過對麵又麵具又黑披風的”
如果按照平時,雲詞肯定是拒絕的。
但當時,勝負欲讓他參與了討論,放學後,一班群人還留在教室裡開會,他坐在中間“想出來沒有。”
有人提議“有個主意動漫角色真人版。”
“我們不止衣服比披風酷炫,還能把頭發搞成銀的
,上點特效,絕對帥炸。”
於是那屆西高文藝彙演,出了兩位經典角色,披風麵具帥哥,和銀頭發少年至今都還掛在西高校園論壇上,每逢文藝彙演都被人提及一次。
已經過去太久了。
雲詞幾乎都要忘了當時帶著什麼心情上的台,幼稚且中一,他那頭銀色頭發被大會堂的燈照得透亮,台下嚴躍麵色鐵青。
他唯一的對手,虞尋坐在七班後排。
記憶裡,最後主持人現場頒獎“優秀獎,七班歌劇魅影,優勝獎,一班角色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