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掌乾坤!
整個洞府,彌漫著傷感,在乾元宗宗主的身影消失的這一刻,怡心穀內飄起了漫天的花瓣,山風吹過,竹林傳來嗚嗚咽咽的哀傷,那是生命最終逝去的悲,那是所有整個山穀流露的痛,曾經的身影再也無法出現在山穀,再也無法去看這一花一木,過去的時光再也無法回返,曾經陪伴著花花草草的身影,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阿公的眼角流下了淚,淚冰涼,幾千年前的記憶,猶如昨天,在阿公的心裡凝聚成了一把利刃,傷的很痛,很深!那是自己付出一切的守護,那是自己一點一滴的記憶和快樂,看著他成長,看著他一步一步修煉,如果不是過早的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和使命,也不會在危險來臨,發下重誓,斷了和自己的一切因果聯係,獨自一人承擔,隻是,這種承擔,變成了兩個人的永彆,成了阿公心裡的至痛。
“昨日身前,你凡塵入世,展鴻天之願,誌在蒼穹,天賦異稟,撼天動地。千古之約,老身為你護道,今悲輒流涕,昔歡常飄忽。今天,老身送少主一程!”
阿公強忍心中傷痛,大袖一揮,天地色變,晴朗天空,立時烏雲滿天,漫天花雨,飄飄灑灑,如紙錢揮舞,至哀之音響徹山穀,一瞬傳遍千裡,天地之間,風雲呼嘯,無數身影幻化,仔細去看,皆是乾元宗弟子亡魂,齊齊叩拜,仿佛天地齊慟,悲號驚天。
遠在千裡之外,柳河等四人,正隱身虛空,看著趕往南荒的各個家族和宗門弟子,突然心頭一痛,天地之間風雲倒卷,哀樂驟然響起,傳遍無儘虛空,讓四人心頭狂跳,仿佛親人離去,心中哀傷至痛。
“你等四人,你們恩師今日已去,還不跪?送!”阿公的聲音,猶如一道閃電,驟然在四人耳邊響起,令四人身體一僵,猶如五雷轟頂。
柳河四人心頭巨顫,踉蹌落地,雙膝跪地,眼中悲切,老淚縱橫。
四人無不悲慟,身體顫抖,全部仰首看天,悲不成聲,授業恩師猶如父,四人當年被恩師收留,傳以無上神通,整個蠻荒無不受其教化,那是乾元大陸的恩人,四人的恩師,天大地大,師恩最大,當年大劫到來,恩師將門下弟子送出南荒,自己孤身麵對天地大劫,生死不知,隻是當年恩師禁止眾人踏入南荒,無法尋得恩師下落。
如今聽聞恩師離去,怎能不悲痛欲絕,心中的天塌了,師恩浩蕩,如今四人已老,卻如孩童般哀嚎,天地聞之色變,漫天風雲驚動。
乾元宗宗主的身影在天際幻化而出,依然是青年男子的身影,俊朗的麵龐,麵帶微笑,似乎感於四人的真摯,欣慰的看著四人。
“恩師……”四人看著天際乾元宗宗主虛幻的身影,雙手顫抖,淚流滿麵。
後麵,大批的人馬被突然的變化驚住了,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麵跪伏的四個老人,大多數人不認識四大家族老祖,眾多隊伍中的大能,看到天地之間驚變,無不心驚,紛紛飛出,當看到前麵跪伏的老人,其中四大宗派的宗主大吃一驚,慌忙跪地,雙手伏地。而後麵的眾多弟子突然看到宗主跪下,心頭猶如翻起驚天巨浪,慌忙跟隨跪伏於地。
黑壓壓的人群,齊齊跪伏,天地之間,風聲嗚咽,烏雲漫天,四位老人的哀嚎傳遍整個天地。
乾元宗宗主的身影在天際看著眾人,尤其是跪伏在前的四位老人,眼中似乎也有萬般不舍,欣慰的微笑看在四人的眼中,更加讓四人大哭失聲。
當乾元宗宗主的身影慢慢消散,如一縷青煙在天際消失,柳河等四人,全部匍匐在地,蹣跚前行,心中的不舍,心中的哀痛,傷了神,傷了魂,眼角流出血淚,四人的心中,就像四個孩子般無助,多想再回到恩師身前,接受恩師教誨,多想身前身後,為恩師端茶倒水,多想再跟在恩師身後,看一眼乾元宗的無上輝煌。
隻是,這一切如一場雲煙消散,就在今天,就在這一刻,一切的奢望再也無法實現,一切的夢想也隻能在夢中實現,怎不讓四人哭的死去活來,怎不讓四人大悲大痛。
“恩師呐……”
“弟子柳河!”
“弟子李懷仁”
“弟子王鋒”
“弟子趙東易”
“恭送恩師,恩師一路走好!”四人齊聲悲呼,聲音傳遍山川叢林,在天地間回蕩,如赤子不能奉於榻前,讓恩師一人寂寞獨行,那淒苦之心,讓四人悲慟,亦讓人傷心欲絕。
四人紛紛叩首,額頭撞擊地麵,地動山搖,大地不能承受,山川不能安然,天地在這一刻,風雲哀呼,烏雲化雨,滂沱如淚。
“恭送宗主大人!”
“恭送宗主大人!”
四大宗派的宗主聽著四人的悲哭,終於明白,四位老祖的恩師,彆人不知道,他們卻是明白,那是整個大陸的神,那是整個大陸的主宰,曾經的恩人,那就是乾元宗——宗主!
四位宗主立即高呼,而身後的眾多弟子,自然是跟隨著呼聲一片,在這大雨滂沱的天地之間,響起一片恭送之聲。
風雨無歇人已去,天地哀聲淚如血,斯人此去夢縹緲,生生哭碎四人心!
杜寧的眼中,看著那一顆精元丹珠,向著自己飛來,直接進入自己的口中。
精元凝聚的丹珠入口,化作兩股氣流,一股直接衝入自己的識海,龐大的信息如一場風暴,在杜寧的識海之中爆發,令杜寧的神念傳來炸裂般的劇痛,這股劇痛完全超越了赤火蛟龍內丹在體內的破壞所引起的痛苦,令已經搖搖欲墜的杜寧直接昏迷過去。
而另一股氣流,如風卷殘雲般,席卷了杜寧整個身體,各自占據杜寧身體一半地盤的蛟龍內丹和寒毒,在這股氣流之下,猶如見到天地至高存在一般,被迅速壓縮,這股氣流,如天地意誌不可違抗,蛟龍內丹立即被摧毀,顯現出一條蛟龍虛影,瑟瑟發抖,而寒毒,在這股氣流麵前,溫順的收斂著自己的地盤。
這股氣流衝過杜寧的四肢百骸,在每一條經脈中遊走,凡是經過的地方,所有破損的經脈和血肉,猶如再生一般,全部恢複,不僅如此,凡是被修複的地方,經脈變得更加寬大堅韌,血肉變得更加凝實堅固,身上乾枯破損的皮膚紛紛脫落,新生的皮膚如嬰兒般晶瑩。
蛟龍虛影在這股氣流的壓製之下,化作一股火熱的氣流,退入到杜寧的丹田之內,而寒毒也同樣被趕進丹田,兩股力量在丹田內慢慢形成一熱一寒的兩股氣流,糾纏在一起,如兩條魚兒首尾相連,形成一種循環在杜寧的丹田之內緩慢旋轉,而兩者的力量完全收斂,不再散發出任何熱量和冰寒之力。
壓製這兩股力量的氣流,遊遍杜寧全身,在這股氣流的修複下,昏迷中的杜寧身體變得更加修長,皮膚更加晶瑩,麵龐清秀,烏黑長發,如果此時被柳河四人看到,定然以為是乾元宗宗主轉世,如果不是杜寧的麵容更加秀氣,肯定被人看做同一個人。
當體內的這股氣流將杜寧的身體全部修複,轉而進入到杜寧的丹田之內,在丹田之內盤旋,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杜寧的丹田猶如被改造一般,空間足足大了一倍,隨後這股氣流便彙聚成一顆拇指大小的金色丹珠,沉伏在杜寧的丹田之中。
衝入杜寧識海的氣流,如山洪暴發,在杜寧的識海之中掀起一股強大的風暴,這股風暴席卷了杜寧識海中的每一寸空間,在這股力量的衝擊下,杜寧的識海空間逐漸被擴大,如果此是杜寧看到自己識海的變化,眼珠子都會掉到地上,識海空間被強行擴大,從十餘丈被擴大到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二百丈……
足足將杜寧的識海擴充到六百丈大小,這股氣流終於慢慢的安靜下來,在杜寧的識海之中,和曾經一縷神念化作的金色光團融為一體,成為一個更為龐大的金色光團,慢慢釋放著金色的霧氣,充斥到杜寧的識海空間。
昏迷中的杜寧,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在夢中,自己為了求仙問道,走遍整個大陸,終於來到一個叫做乾元宗的地方,在這裡,杜寧見到了乾元宗宗主齊浩軒,並被收為門下,成為乾元宗宗主的閉門弟子。
在其門下,乾元宗宗主齊浩軒對杜寧關懷備至,傾囊相授,一身神通法術無一保留,並寄以厚望,門下弟子千萬,唯有杜寧日日跟隨在齊浩軒身邊,接受他的教導。
不僅傳授杜寧一身神通秘法,還將修煉的心得體會,一些天地規則的感悟傳授給杜寧,讓杜寧的修煉一日千裡,再加上杜寧的天賦驚人,杜寧的修煉更是一路坦途,短短十餘年的時間,杜寧成為大陸上為數不多元嬰修士,站在了整個大陸的頂峰。
這一日,乾元宗宗主對站著身前的杜寧講述了許多隱秘,包括自己的身世,阿公的身份,自己如何來到乾元大陸,如何建立了乾元宗,隻是這些信息,夢境中的杜寧感覺模糊不清,即使細心感受,也無法聽清齊浩軒所講的任何一句話,讓杜寧的心情焦躁難耐。
“如今,我的一身神通,已經悉數傳授於你,在我身邊,你的修煉反而成為羈絆,從今以後,你非我徒,我亦非你師,如今,你且去吧!”
隻見乾元宗宗主齊浩軒大袖一揮,整個乾元宗和齊浩軒的身影在杜寧的麵前如鏡麵破碎,消散在天地之間,就連昔日的師兄弟,也齊齊消失。
“不!”杜寧心中大驚,一聲大喊,瞬間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