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寧聽著胡浩川講述草木知識,其實,杜寧對於胡浩川的藥草知識,大部分都是非常認可的,當有一些錯誤時,杜寧會不由自主的搖頭,當胡浩川講到石決花時,杜寧再一次搖頭,藥草知識,杜寧接受的齊浩軒的傳承,內容之龐雜,無人可及,胡浩川所講的藥草知識,有一些是錯誤的,而這種錯誤,被大家接受之後,在將來,是要付出代價,才可以明白,而且其中的一些錯誤,將來付出的代價恐怕難以承受。
“寒木凝液,產自極寒之地,取其枝乾,離開冰寒之地,自會自燃,燃燒之後,留其精華,自成凝液,此液珍貴,增加各種寒屬性丹藥的效力可達三成!”胡浩川剛剛說完,立刻看到杜寧坐在那裡,竟然又一次搖頭,這已經是十多次搖頭,胡浩川看到這裡,終於忍無可忍,心中惱怒至極,募然站起,遙指杜寧,神情激憤。
“你,站出來!”
胡浩川聲音穿過空間,轟然作響,四周聽得如醉如癡的弟子,紛紛驚醒,詫異之下,順著胡浩川的手指,看向坐著的杜寧,站在胡浩川身邊的藍芩,同樣心中一驚。
杜寧心中不禁有些鬱悶,自己並沒有得罪此人,看此人表情,好似和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無奈之下,隻好站起身,看向此人。
“你叫什麼名字?”胡浩川皺眉,語氣甚是不善。
“外宗弟子,花木!”杜寧不卑不亢的說道。
“好大的架子,我是丹師,你是弟子,還是一名外宗弟子,本長老問你話,你竟然不施禮!”胡浩川冷笑一聲,聲音甚是高昂,透著一股尖銳。
杜寧聞言,眉頭一皺,不想和此人糾纏,立時抱拳一拜。
“哼,現在知道施禮了?晚了!本長老問你,我乃藥王穀六階丹師,內門長老,我所講述草木知識,不敢說內門第一,也絕非一般人可比,你不僅目無長輩,更是無心聽講,反而頻頻搖頭,入我藥王穀,不學草木,藥王穀不需要你這種人,不喜我所講述,就立即滾,免得本長老心煩!”
“師傅……”藍芩聞之,心中驚恐,想張口替杜寧說話,但是胡浩川雙眼一瞪,藍芩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叫花木是吧,很好,從今以後,見到本長老,你自當躲避,不要讓我見到你!”胡浩川的話,如一道驚雷,瞬間讓人群紛紛驚訝出聲。
胡浩川雖為六階丹師,又是內門長老,但是此人心性偏狹,見到杜寧頻頻搖頭,便認為是對自己的挑釁和質疑,自然心中惱怒。
杜寧雙眉緊皺,心中升起一股冷意,抬頭看了一眼胡浩川,目光冰寒,沒有言語,轉身就要離開。
“想走?我讓你走了嗎?今日若是不能說出為何搖頭,你給我滾回去,而不是走回去!”胡浩川冷眼看著杜寧,心中怒氣未消,冷冷開口。
杜寧聞言,停下腳步,緩緩回頭,心中冰涼,看著胡浩川,一時間,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有些凝固。
看著胡浩川,杜寧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平靜的開口。
“天下草木,何止千萬,演化之道,你敢說沒有一點錯?”
不等對方開口,杜寧繼續說道。
“我第一次搖頭,並非你講述錯誤,而是對於太陽花的認識,飲露而長,沐陽光而開,本無錯誤,十息采摘,其性如火,烈如驕陽,亦無錯誤,但此花入藥成丹,需取其火性,褪其烈意,因此,二十息時采摘,煉丹品質最佳,十息采摘,丹藥品質自減三分,若為輔藥尚可,若為主藥,必焚經傷脈,非一月不可恢複!”杜寧下巴微抬,雙手背負,向前一步,直視講壇上的胡浩川。
胡浩川麵色不悅,正要開口,杜寧的聲音再次傳出。
“我第二次搖頭,是你講述醉龍草,又稱迷迭草,喜潮濕之氣,依附腐蝕獸骨,自然而生,無種無根,無花無果,取其全草,不可有一絲遺漏,晾曬七七四十九天不假,但須搗碎之後晾曬,並置於聖陽木上,方可去其腐朽之氣,否則腐氣入體,腐毒枯萎經脈,長期服用,經脈枯萎極致之後,修為倒退,不可恢複!”
話畢,杜寧再次走出一步,氣勢隨著語氣而微微崛起,整個人顯露出一絲鋒芒。
胡浩川聞言,麵色變化,對於太陽花,杜寧的講述,自己雖然沒有試驗過,但是卻無法辯駁,而醉龍草,在杜寧講述之後,其心中一緊,猛然間想起,事情確實如此,每次以此藥煉丹,服用之人都會出現經脈受損,以至於後來自己都不再使用此藥入丹。
“我第三次搖頭,乃是你講述的笙竹蓮,此物屬金,而金性過盛,必傷身,你本無錯,隻是卻不知此物不可直接入藥,需帶晨時之露,潤澤其金,斷其鋒芒,再配其根,根性為土,以克土之力,善其藥性,方可入藥!”
杜寧再次走出一步,胡浩川麵色再變,額頭有汗滲出,看著杜寧,心驚之下,倒退一步,杜寧的氣勢,讓自己莫名驚駭。
而最為讓自己不能平靜的是,杜寧所講述的,自己從未聽聞,而且,在杜寧講述之後,突然想起,自己曾經在穀主那裡見到過,穀主煉丹之時,加入笙竹蓮,確實加入了一些露水和笙竹蓮的根,當時自己不明所以,但是卻不好意思問,想來,確實如此。
在杜寧的直視之下,胡浩川麵色變化不定,而身邊的藍芩,此時卻是目瞪口呆,自己的師傅在整個藥王穀,身份顯赫,如今卻在杜寧麵前,麵色連連變化,自己雖然不知道當時在南荒測試藥草的最終結果,現在看來,杜寧的測試結果必是逆天。
講壇周圍的人群,紛紛嘩然,雖然不知道杜寧所講是否正確,但是卻被杜寧的氣勢所震驚,一個外門弟子,竟然敢和六階丹師舌辯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