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程善笙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李穆眉梢一挑,不解地問道“我聽聞六大宗門很是看好你啊!隻要你想加入隨時都可以加入,既然你一個人對抗不了泯夢人,那你加入六大宗門不就好了嗎?”
程善笙聞言,臉上的愁苦之色更明顯了,“我也想加入六大宗門算了,可我有不能加入六大宗門的理由”
話說到一半,程善笙看到李穆臉上的好奇越來越濃烈,心裡一個咯噔,這話可經不起深思,稍稍一動腦筋就有可能聯想到詭道餘孽。
他的眼珠咕嚕一轉,一條妙計頓時湧上心頭!苦笑道
“你不是羨慕我跟沈芊瑩有曖昧關係嗎?其實根本不用羨慕,你不知道她有多麼恐怖,人送外號巫婆瑩!凡是跟她相處的人,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否則惹她不開心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做好劇毒纏身的準備,當真是生不如死!”
隨著程善笙入木三分的表演和催人淚下的說辭,一個將各種劇毒玩得出神入化,性格乖張古怪,不把人當人看的女魔頭誕生了,一個被女魔頭拿捏得毫無反抗之力的可憐人形象也樹立了起來。
故事的核心內容基本上就是甩鍋,程善笙將不能加入六大宗門的原因部歸咎到了沈芊瑩身上。
因為他成為獵夢人的時間太短,才幾個月,能夠覺夢完是因為空聞大師的秘文,這導致他對獵夢人的事跡一無所知。
被空聞大師邀請到大葉寺促膝長談了好一會兒,他也無法對獵夢人產生太大的興趣,而且拜入空聞大師門下還要遵守許多規矩,便拒絕了空聞大師的好意!
隨後他就被南巫教的沈芊瑩給盯上了,給他吃了三顆丹藥,修為立刻提升到了控夢境,可是天上不會無緣無故的掉餡餅,沈芊瑩的好處也不是白拿的。
條件是他不能加入六大宗門,他必須得為沈芊瑩做一些事情,否則那個女魔頭就會用至少三千種劇毒折磨他,讓他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光是這樣,倒也能接受,拿人好處替人消災的道理他還是懂的,兩人還是相安無事的相處了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
三十年一次的夢境潮汐開啟了,他吃了沈芊瑩的幾顆丹藥,修為也慢慢的提升到了造夢境,剛好達到參加的標準,參加夢境潮汐晉升到窺夢境就是女魔頭要他做的第一件事。
然後他就參加了夢境潮汐,機緣巧合看到了李穆的曆練場景,悲催的趕上了獵夢人和泯夢人之戰,趕鴨子上架的跟念梟對上,莫名其妙的被巨浪裹挾,好死不死的得罪了泯夢人。
他恨,他無奈,他想不通沈芊瑩為什麼會盯上他,如果不是那個女魔頭,說不定他現在的修為還在醒夢境,不用去參加那個見鬼的夢境潮汐,也不會跟泯夢人結仇,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一個合情合理且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故事,程善笙不知道李穆具體信了多少,但從他流出些許同情的眼神來看,至少是信了三成。
到底是能跟自己一較高下的銷售對手,對故事有一定的免疫力,不像其他人那麼好騙。
就在程善笙準備再加一把火,讓李穆信個六成的時候,李穆開口了,“你這個經曆也太曲折離奇了,要不是你說的這些事情有一部分都被證實過了,我都覺得你是在編故事!”
程善笙早料到李穆不會信,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現實往往比故事更加荒唐和戲劇,因為故事需要合情合理,而現實不用,你呢?你是什麼時候成為獵夢人的?”
有的東西越解釋越沒有可信度,對李穆這種人更不能這樣,程善笙用兩三句話輕描淡寫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將關注對象轉移到了李穆身上。
李穆瞄了一眼兒走廊外,身子微微往後縮了縮,視線依然還是放在走廊上,說話的聲音更低了。
“我成獵夢人的時間比較長,有十來個年頭了,你說你沒有信心麵對泯夢人,可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擔心呢?不加入六大宗門至少應該躲起來吧?”
程善笙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無所謂地聳聳肩,將水池中的拖把提出水麵,放到瀝水槽中,很光棍地說道
“擔心又有什麼用?泯夢人人多勢眾,又是維護兩界和平條約的維和隊,我躲又能躲到哪裡去?我現在晉升到了窺夢境,還有很多事情沒做,那個女魔頭應該不會想我死得那麼快!
況且那一戰明麵上是我出力最大,沒人知道我是那道巨浪的工具人,就算知道了,六大宗門也不敢抹掉我的貢獻,他們為了維持形象,哪怕我沒成為他們的弟子,也必須得保護我。”
說到後麵,先前還可憐巴巴,無處申冤的程善笙立馬變成了昂首挺胸的樣子,就是小孩子也能看出來他很驕傲,那臭屁的模樣,讓人很不得照著他臉狠狠來上一拳。
李穆沒有出言反駁,也沒有覺得不舒服,他對人性很了解,程善笙有這樣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若是換成彆人做出了這些事,恐怕比程善笙還要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