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程善笙臉色倏地一變。
啥意思?這是在恐嚇自己,還是他們真敢不管不顧的對自己動手?
實際上程善笙心裡也非常清楚泯夢人有說翻臉就翻臉的可能,他最擔憂的便是這種結果,身為一個無門無派,無權無勢的無名小卒,殺了也就殺了,沒有人會因為他去給所有泯夢人定罪。
實在是麵子上抹不過去,隻需要扔出來一個替罪羊,就能擺平一切。
正如絕梟所言,規矩是強者定出來的,能夠一直被約束的隻可能是弱者,弱者沒有能力反抗,而強者可遵守,也可不遵守!規矩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枷鎖。
說到底還是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
一刹那而已,程善笙的腦海中就閃現了無數個念頭,按理說自己對六大宗門有非常大的貢獻,六大宗門聯合發聲要庇護自己,泯夢人應該不至於破壞規矩才對。
以泯夢人的尿性,如果他們真的有破壞規矩的打算,根本不需要等到今天,從萬湮大群島回來他們就能找機會悄無聲息地殺死自己,哪裡還用做這麼多無用功?
派念梟加入業務四部做業績,還處心積慮搞一個“熱搜事件”出來,這兩件事情都需要耗費不少精力和財力,而且吃力不討好。
這還隻是明麵上程善笙能看到的,暗地裡鬼知道泯夢人們還對自己做了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搞出這麼多事情來,總該不會是逗自己玩兒的吧!
泯夢人再有錢也不至於在自己的身上這麼浪費,程善笙結合近些日子裡泯夢人對自己展開的攻勢分析,理智上更加偏向於泯夢人不會亂來。
可是看絕梟的樣子,好像又不是在說假話,難道是這中間的日子發生了什麼變化不成?
一念及此,程善笙的腦海裡好似有一道驚雷咋響,頓時聯想到了市政廳的人,以及程俊川來找自己詢問田中等人的畫麵。
莫非炎國政府方麵認為自己跟田中等人有牽連,所以借泯夢人之手來查探自己?亦或者是泯夢人對自己的監視很早就開始了,是他們發現自己帶走了田中他們,在暗中煽風點火?
兩個猜測都有很高的可能性,也有說不通的地方,但程善笙至少能確認一件事,如果泯夢人敢不守規矩對自己動手,一定是因為田中等人。
猜測到泯夢人的底牌後,一股強烈的慶幸從他心底升了起來,還好他今天下定決心要跟念梟談一談,不然他怎麼可能知道泯夢人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轉變?
他原本還想讓田中他們自己好好玩一下,然後由徐雪峰出麵把賀崎他們送給炎國政府,如今看來這一招兒是行不通了,他必須得儘快想辦法,找一個合適的理由把賀崎他們交給炎國政府。
隻要立了功,炎國政府方麵不再懷疑自己,泯夢人礙於兩界合約,估計不會在這個關頭對自己出手了,要是自己運作得好,甚至有可能直接讓泯夢人罷手。
心中有了決斷,程善笙一顆躁動不安的心立即平複了下來,不動聲色地回道
“這個世界或許沒有絕對的公平,但一定講究平衡,萬事萬物都依循著陰陽相生相克之理,有強者,就必然有弱者!有讓人感到恐懼的強者,就會有值得彆人尊敬和依賴的強者!”
“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之道,就好比炎國,隻要我遵紀守法,就能得到炎國的保護,沒有誰可以做到殺了我還能逃過法律的製裁!”
自己沒有違反規矩,泯夢人要是敢不分青紅皂白殺自己,有六大宗門給自己做後盾,炎國政府不可能在此事上拉偏架,哪怕泯夢人是炎國政府手裡的一把利刃也不行。
後麵這些話程善笙沒有明說,他相信絕梟能夠聽懂自己的意思,但凡是有點兒腦子的人都知道人間界絕對不允許修行界有一家獨大的可能。
“好!”
絕梟坐直了身子,對程善笙鼓了鼓掌,沉聲道“好一個遵紀守法!我們泯夢人做的事情就是收集那些違法亂紀之人的罪證,是不是遵紀守法的好市民得先問過我們才知道。”
程善笙沒有被絕梟的氣勢嚇到,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朝其露出一個微笑,道
“知道你們的前身是維和隊,但是你們現在改號泯夢人了,從外界吸納了許多不屬於六大宗門的成員,還組成了另外留個部門,不知道你們的職責是否還有以前那麼純粹呢?”
問到這個尖銳的問題,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給了他們一個緩衝的時間。
然後,他才用另一種語氣接著說道“希望你們能夠謹記自己職責,千萬不要知法犯法,更不要隨便冤枉好人,在我們炎國,犯了這兩個錯誤是會受到嚴懲的!”
絕梟目光一閃,程善笙這是明著說他動機不純呢,他沒有接話,隻是朝程善笙還了一個笑容。
念梟見狀冷哼了一聲,寒聲道“既然你知道我們是做什麼的,還不趕快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難不成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把我們拖在這兒,讓你築夢基金會的同夥兒去幫你銷毀證據?”
她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好整以暇地盯著程善笙,淡淡地說道“毀滅證據和妨礙公務在炎國也是不小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