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能說什麼?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沒有哪一件不是在提醒他,沒有獵夢人的能力,他什麼都不是,這就是沒有實力的悲哀!
“看來經過這一程,你更明白實力的重要性了,我沒有出手幫你抵禦超速負荷,是因為我想你切膚之痛的體驗一下軀體上的無力,你連自己的軀體都掌控不了,何談掌控你自己的命運?”
柳自塵站在正門中,轉過頭嚴肅地看著程善笙。
光灑落在他的身上,構築了一個朦朧的人行光圈,在程善笙的視角裡,柳自塵整個人都在發光,好似天神下凡。
而他最後拿兩句話則像當頭棒喝一樣,不斷地響徹在程善笙的腦海裡。
“我做這些不是想看你的笑話,而是要你的身體和精神都鐫刻上這種弱者的無奈,希望你能如勾踐一般臥薪嘗膽,知恥而後勇,成為一個全新的程善笙!”
柳自塵的話語中帶著強烈的期盼,宛如以為諄諄善誘的長輩。
程善笙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哪兒還不明白柳自塵的良苦用心,他的神色也跟著肅穆了許多,朝柳自塵抱了抱拳。
“多謝柳大哥屢屢相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這些恩情!”
人心都是肉長的,柳自塵幫了他這麼多次,還都是大忙,他怎麼可能一點兒也不感動?這兩句話絕對是出自他的真心,沒有半點兒弄虛作假的成分!
要不是早期他對築夢基金會充滿了戒備,柳自塵又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他早就交定柳自塵這個朋友了。
柳自塵一臉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誇張地搓了搓胳膊和腿,“走吧走吧!看你這煽情的樣子我直起雞皮疙瘩!”
說罷,他就轉過身,大步流星的朝洞天方向走去。
這柳大哥怎麼還挺害羞的?程善笙在心裡麵悄悄地感慨了一句,趕緊跟了上去。
沒過多一會兒,柳自塵就停下了腳步,程善笙往前看了看,正好看到一輛車停在路邊上,是喻會長嗎?洞天是歧尙宗最重要的秘地,上次前往的時候,喻會長就全程陪同,柳大哥的職位再高,也不可能一句話都不說帶著他隻身前往洞天。
倒不是程善笙看不起柳自塵,而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被聞人道前輩廢去修為,成為了一個普通人,而且聞人道前輩明令禁止他跟歧尙宗的人繼續往來。
主要是那輛車跟他第一次去洞天的那輛車不一樣,他不好判斷,有可能是葉會長也說不一定呢?
好在沒有讓他等太長的時間,柳自塵下一秒就對著車子大喊了一句,“喻老大!程善笙回來了!”
還真是喻會長啊!葉會長的車真多,不知道將來能不能順一輛過來過過癮。
程善笙到現在還惦記著車庫裡麵那幾輛限量款跑車,怎麼說他也是唯三能進入洞天的人,又貴為傳法使,借一輛能匹配自己身份的車來開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心裡麵幻想歸幻想,程善笙的站姿和神情還是情不自禁的正經了起來。
喻會長搖下車窗,對柳自塵點了點頭,看向他身後的程善笙,語氣有些欣慰地說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我代表歧尙宗歡迎你回歸!”
喻會長戴著一副淡紫色的太陽鏡,儘管沒有墨鏡的鏡片那麼有遮擋效果,但程善笙還是無法通過那雙看這清澈,實則深不可測的眼睛推測出她的真實想法。
麵對運籌帷幄的喻會長,程善笙從來不敢掉以輕心,不管喻會長對他有多麼和善,他總覺得這個女豪傑不是很喜歡他。
程善笙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苦笑道“其實當天就後悔了,我也沒料到聞人道前輩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性格,我就那麼隨口一說,結果就真成了普通人,我都沒來得及解釋。”
哈哈哈!
喻會長頗覺有趣,放聲笑了兩聲,道“我理解你,畢竟你剛成為獵夢人不久,又前前後後遇到了那麼多麻煩,對獵夢人沒什麼歸屬感很正常!”
“他老人家這一生經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不願意強人所難,你不要怪他!”
程善笙連忙擺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洞天的方向,大聲地否認道“明明是我不成熟,不懂得什麼叫珍惜,怎麼能去怪罪聞人道前輩呢?隻能怪自己!”
“這段日子以來,我一直在反思,審視自己的內心世界,直到確定我到底是想做個普通人,還是做個獵夢人後,我才敢重新回到這裡,為我的將來去懇求一個機會!”
聽到這話,在他身旁的柳自塵眼睛猛然一亮,如果程善笙真的是摸清了本心,自發自願的做一個獵夢人,那麼聞人前輩他老人家一定會同意的。
喻會長眉梢一挑,問道“你弄清楚本心跟被迫的區彆了?”
程善笙鄭重地點了點頭,擲地有聲地回答道“沒錯!困難跟挫折這種東西,無論我是一個普通人,還是一個獵夢人,隻要我活著,就永遠不會擺脫它們!”
“我骨子裡就不是一個遇事會逃避的人,之前之所以會想做一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那是因為我沒把收益和風險擺正,占著獵夢人的便宜,想著普通人的安穩,這是不對的。”
喻會長嘴角一勾,道“上車吧!我帶你去見他老人家!”
程善笙心裡一鬆,暗道一聲好險,幸好留了個心眼兒,沒有跟喻會長嬉皮笑臉。
看她那結尾時意味深長的笑容,就知道她是一道擋在自己重新成為獵夢人的關卡,假如回答不讓她滿意,估計進入洞天的機會都沒有。
常言道一關更比一關難,從沒說過約到後麵的關卡越簡單的,程善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接下來的路可容不得他有半點兒馬虎。
他今天來見聞人道前輩隻給自己留了一條路,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重新成為獵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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