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再一個人孤獨下去了!月兒!”李民狂熱的摟住她“我再也不能忍受長夜思念你的日子!”
遲疑了半晌,金妮娜側過臉龐,輕吻那隻撫摸她的手臂,她滿心希望他叫的是‘娜兒’,而不是‘月兒!’。
李民的雙手已經滑落在她的腰際,她的睡裙也被他扯的亂七八糟了……當他的體溫迅速的滲透在她體內的時候,那股熟悉而興奮的熱流再一次席卷了她的全身。
世界被拋諸腦後了,宇宙萬物都已經消失了,她被李民的熱情淹沒了。
她不在介意他嘴裡的那個‘月兒’了,她隻要此時擁有他的狂熱和愛撫就夠了!
她不在說什麼,不在掙紮,隻是再度擁在他強壯而火熱的懷抱裡……再度在他火熱的身軀下釋放她那積鬱心中已久的熱情……熱烈的回應他對她每一寸肌膚的索求。
“我愛你!我要完完全全的擁有你!”
她情不自禁的喃喃低語,眼眶裡又逐漸的濕潤模糊了。
連續寫了大半天的小說,冷月累了。
她仰臥在床上,想小睡一下,但她卻心思飄忽,神魂不定,了無睡意。
她把目光毫無目標的停駐在窗子上,停駐在那淡綠色的窗紗上。
此時此刻,那暖暖的微風正從敞開的窗口吹入,把那淡綠色的窗紗,吹的飄飄然的晃動。她凝視著那淡綠色的窗紗,那輕微的飄動像波浪起伏,像春水湧動。
“便是有情當落月,隻應無伴送斜暉。”她心中喃喃低語。“冷月啊冷月!”她叫著自己的名字。“你害怕作繭自縛,但你仍然在作繭自縛喔。”
風大了。
那淡綠色的窗紗在風中飛舞。
她繼續盯著那綠紗看,呆呆的盯著那綠紗,怔怔的盯著那綠紗。
她的眼光漸漸的模糊了……她的頭腦也漸漸的昏沉了……她的神智越來越陷入了一種縹緲的夢幻似的境界裡去了。
她似乎睡著了。
“月兒,”她聽到有個男性的聲音在溫柔的叫她。“月兒,月兒!”
“誰在叫我?”
她模糊的問著。
她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她竭力的想從夢境裡醒過來,又竭力的不想醒過來。
“月兒呀,看我!看我!”那聲音說“你都認不出我麼?風一吹,你就飄走了麼?你的身材怎麼那麼輕盈呢?”
她定睛看去,於是,她看見了。
她看到了李民,看到他正如虛如幻的站在窗口。
他的臉色好白,他的眼珠好黑,他的唇邊正帶著一個好淒涼好淒涼的微笑。
“李民!”她叫。
她想拉住他,但她卻碰不到他。
“李民,真的是你……你終於來了?”她哭了,她的眼淚傾盆而下。
“是我!”他低語。
他的眼神充滿了關注與憐惜。
“傻瓜,為什麼哭啊?為什麼一直呆這裡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噢……”他的語氣似近似遠,他的聲音似真似幻。
“李民!”她驚喊“為什麼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呢?”
“因為愛就是毀滅呀……”他的聲音低如耳語“愛會勒死你的,會勒死你……”他重複的說,他的身子也輕飄飄的向窗口隱去。
“李民!李民!李民!”她大叫。
她從床上一下坐了起來,她整個人都驚醒了!
睜開眼睛,對窗口望去,哪有什麼李民,隻有一屋子的寂寞,和一屋子的月光。
一天的時間又過去了。
靠在床上,那不受控製的思想來襲。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呢?為什麼?”冷月問自己。“李民啊李民……”她低喚他,溫柔的,輕輕地喚他。“你現在怎麼樣了?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浮雲嗎?你在恨我?!可我——不想帶著你的恨離開!但又能怎樣?那個能說會笑的我,在你那裡隻有軀殼而沒有靈魂!一個‘軀殼’,你要她還有什麼用呢?”
她用手佛了佛頭發,滿手都是冷汗。
她走下床來,四肢卻軟綿綿的。
她慢慢的走到那敞開的窗前,她倚窗而立。
她想著夢中李民的一言一語,細細的回味著他的話,她的心思也越來越迷茫,越來越痛楚起來。
“李民啊李民,在這人世間,你對我的感情我知道,你的痛我也知道!因為,我現在和你一樣痛呢!”
她走到酒櫃邊,為自己到了一杯紅酒。
她手握著酒杯,大口大口的飲著酒,淚珠不知不覺的湧出了眼眶,不知不覺的滴在酒杯裡。
“遠山啊遠山!你到底在哪裡?人死了是不是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生者和死者真的不會有感應嗎?如果真的有感應,請你在夢裡明示吧!天地茫茫,卿在何方?升天入地求之遍,總不會,兩處茫茫皆不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