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扶住了腳步踉蹌的兒子。
清風呢,他心碎的望著老爸,聲音沙啞
“是真的嗎?老爸,張博士說的都是真的嗎?我的冷月,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嗎?”
“我相信老天爺會善待我們!我也相信冷月一定會渡過此劫,會平安無事的!”
袁博安慰的拍了拍清風的脊背。
“孩子,你一定要堅強啊!”袁博啞聲的說“一定要好好照顧冷月,共渡難關。不過……”他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的清風,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婚期就快要到了,請帖也都發出去了,各大報和電台,電視台都會來人的,而冷月這個情況,怎麼能舉行婚禮呢?”
“老爸……”
清風把頭靠在袁博的肩上。
“我是一定要和冷月結婚的。”
他聲音顫抖,眼圈一紅,眼珠就潮濕了。
“好好好——”袁博心疼的挽住了清風的胳膊。“婚禮會如期舉行的!不是說好事兒就要多磨嗎?我想,你們的愛情一定會感動老天爺的!”
“老爸。”
“不過……”袁博又猶豫了。“冷月的身體……如果舉行婚禮的話,她能吃得消嗎?”
“彆擔心了。”清風振作了一下,說“冷月,她必須好好的活著!嗬!月兒,她必須……”
清風說不下去了,他顫抖著,並且,又流淚了。
“好了好了。”袁博壓低聲音“快到病房了,不要叫冷月傷心噢!振作!振作一點吧!”
“嗯。”
清風擦了擦眼睛,挺了挺脊背,和老爸一起走進了病房。
此時的冷月,在病房裡正忙著給袁夫人端茶倒水,看到他們進來,她竟像個沒事人似的高興的迎了過來。
“冷月你——”
清風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心中也立刻略過一陣激動和怒意。
叫你睡,就不睡,這樣單薄的身體,怎麼能吃得消,怎麼可能有健康的一日呢?
“怎麼才回來呢?媽媽都著急了呢,正想去找你們呢!”冷月微笑著,柔聲的說“你們喝什麼茶?茉莉?龍井?還是紅茶?冰箱裡隻有這些……”
看到清風的神情,她猛然住了口。
“怎麼啦?不高興?”
“為什麼不去睡覺?”清風一把搶下她手裡的茶杯。“不知道自己是個病人嗎?”他憤憤地問,語氣裡含著嚴重的責備和不滿。
“清風啊!”袁靜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望著滿臉寒霜的兒子。“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說我不想喝茶,可冷月偏偏……”
“坐下坐下——”
袁博走近夫人,又是使眼色,又是擺手,他挽住她,一同坐在沙發上。
“冷月啊!”袁博對冷月微笑“你就彆忙乎了,快躺下來,好好的休息。”
“爸爸。”
冷月感激的望了袁博一眼,她又拿起茶壺,給袁博到了一杯茶,放在了茶幾上。
“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清風按耐不住,餘怒未息。
“跟我約定好了,說是要睡上一覺的,可為什麼在忙前忙後的端茶倒水?這是你該表現的時候嗎?”
想到病入膏肓的冷月將不久於人世,清風便心如刀絞,難過的要死掉了。看到她單薄的身子,和討好父母的表情,他更是有說不出來的心疼,跟著心疼同來的就是更大的怒氣。
“看看你——”他捧住了她的臉,深深的凝視著她,眼睛裡帶著狂野的,不顧一切的熱情。“衣服也不多加一件,難道你不知道深秋的夜有多涼嗎?你真……”他瞪著她,顫聲說“真讓人操心,又不是無知的小孩子。”
“我……”
冷月鼻子一酸。
接著,有兩顆大大的淚珠,便沿著她那好蒼白好蒼白的麵頰上滾了下來。
她用手一把蒙住了嘴,阻止自己委屈的哭出聲來。她那纖細的手指,和她的麵頰一樣的蒼白。
清風愣住了。
冷月的眼淚叫他大大的一震,把他的怒氣和理智全部的震醒了。
“月兒,彆哭,彆哭啊!”
他擁住她,深深的凝視著那張被淚浸濕的臉頰,他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絞痛起來了。
“我不是在責怪你,而是在心疼你啊!”清風蒼白著臉,啞著喉嚨說“還有,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都有哪家醫院診斷過?每次見麵不都是好好的嗎?走——我們再去問問,去國外,或去最權威的醫院吧,月兒!”
“沒用了。”冷月說“太晚了。”
“彆說這種傻話了!身體有什麼異樣為什麼不早對我說?還自己忍著……成了這個樣子,我才從鄧總那裡知道哇!唉唉……”
他扯著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