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哪兩個?”
“一個是五天後將有一個婚禮,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參加。”
“誰的?”
“年輕的冷月作家和年輕的袁清風總裁。”
“他們要結婚了?”
“嗯!”
“那麼,另一個信息呢?”
“就是……”小溪猶豫了,她臉色蒼白。“冷月作家她……她……”
“她怎樣?”思齊無來由的緊張起來。
“她得了絕症,將不久於人世了……”小溪聲音顫抖,眼淚也奪眶而出。
“什麼!?”
思齊大大一震,臉色變了。
他所受到的震驚和驚嚇,完全不亞於聽到媽媽昏倒的時候。
“這是什麼深更半夜的……晴天霹靂呀……”他小聲的嘀咕著,臉色也越來越白了。
房車在沿海的公路上行駛,海浪的澎湃和海風的呼嘯使冷月醒過來了。
她坐起身子,眺望著車窗外一望無垠的,蔚藍蔚藍的大海,她心潮起伏,歎息著呢喃
“海呀,鳴謝生命中有你的參與,笑納我的邀請,曲終人散,卻寫下這不會結束的篇章。”
“月兒,你醒了?”
“嗯。”
她點頭。
清風回頭看了她一眼,減慢了車速,最後把車子靠邊停了下來。
“睡的好嗎?”清風離開駕駛座,他走過來。
“嗯。”
她又點頭。
她對他展開一個美麗而淒楚的微笑。
“還記得第一次我們在海邊見麵嗎?記得嗎?”清風幫她理了理揉亂的頭發,然後問她。
“當然記得。”
冷月沉吟了一下,說
“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的熟悉,仿佛我們剛剛經曆過一樣。又仿佛隻是一場虛無的夢境……夢醒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她眺望著車窗外無邊無際的大海,她的聲音輕柔如夢。“我不敢深想……”她說“我寧願在夢中痛苦的離彆,也不想在現實中實現離彆。”
她的語氣,她的神情,都使清風心酸而感動。
他伸出手去,不自禁的握住了她的手,她那白皙而修長的手指軟軟的,涼涼的。
他慌忙找出披肩,圍在她的肩上。她不動,她的眼光凝視著車窗外的大海,一瞬也不瞬的。
“就這樣望著大海,真的很神奇!”她自語著說“我忽然有一種對生命格外留戀的感覺……聽那海風,真的好響好響喔。”
她柔聲的說著,神情憂鬱。
“如果說,死亡就是我宿命的話,那麼任何的留戀都是徒勞的……”她頓了頓,像是做夢一樣的繼續低語“因為它就像一團霧,離我那麼近,近的沒有一點距離。”
她閉了閉眼睛,再張開時,那眼睛水汪汪的。
“更多的時候,它更像一個情人,像一個久違見麵的情人……它美麗,純粹,朦朧……它就站在那,低著頭……我不敢看它,可卻希望它帶著我走,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離開這個世界……”
她的唇邊,竟浮起一個好溫柔、好美麗的微笑。
“彆再說了!”
清風顫栗的低喊。
“冷月!”他搖晃著她“你在說夢話吧?是不是?如果說死亡是你宿命的話,那麼你——也是我的宿命!跟著你上天堂,下地獄也是我命中注定的事,你彆想甩開我!”
她看他,蹙了蹙眉頭。
“我死以後呢,”她靜靜地繼續說“如果你還想我的話,就聽聽海風吧!那個風聲彆人根本聽不懂,那是屬於你我的,屬於我們兩個人的風聲……還有,如果太想我的話,就抬頭看看天,看看我們都是同一輪月亮,月亮就會把思念帶給我……如果,你還是想我的話,就學著忘了我吧!”
“你——”
他摟住她!
他心愛的,心疼的,舍不得片刻分離的,可憐的月兒呀。
“我來到這裡,已經快到三年整了!”
她繼續喃喃低語著,聲音幽幽的,柔柔的。
“從我第一次離開療養院,我就知道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剛才說對了,是做夢,真的是在做夢耶!”
“說什麼呢?”
“真的,真的好奇妙啊!我——冷月,竟然是個克隆人!”她淒楚的笑著“我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我多年來朝思暮想的生活,是我終極的願望而已!”
她轉開視線,望向大海。
“我每天都編寫著各種各樣的人生,為主人公們安排著各種各樣的結局,可我的人生,又由誰來編寫呢?上帝嗎?”她歎息著“如果說這麼多年讓我領悟到了什麼,就是越美好的願望就越難實現。我不知道醫院的李博士,究竟對我們做了些什麼,但我喜歡這段不平凡的人生,不願從夢中醒來。可我不能一直逃避的,不是嗎?這是天意呀!不是嗎?天要滅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月兒!”
他貼近她的臉。
“你怎麼啦?為什麼突然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呀?”他問她,聲音沉痛。